陈履生：换个角度看全国美展

时间：2019-10-2 11:47:40 文章来源：陈履生美术馆　

　　四年一度的全国运动会开始了，这是体育界的盛事，举国关注。社会各界都饱含着期望，也有着无穷的期待，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随着宣布开幕的一声号令，运动员开始入场。客观来说，现在的仪式感要远远超于以前，一届比一届规模盛大。当运动员进场之后，人们发现上一届的冠军或打破记录的名将都不见踪影，场上都是些陌生的面孔，有的稚气未消。有人就开始怀疑这是一次全国性的运动会吗？这好像是青年运动会？因此，各种议论由此开始。

　　关于场上的运动员，都是各省市自治区、解放军、生产建设兵团等选拔出来的。可是，这之中各地都有人不屑一顾，不参加选拔，还说几句风凉话；他们中确实有一些有水平、有能力、有实力的人。这之中也有几经努力，在几年间拼命的训练，把吃奶的力都用上了却没有选上，原因种种；感觉都是怀才不遇的。实际上全国运动会规定了各省市自治区参加的名额，僧多粥少，有你无我，有我无他。因此，种种的不满还没等到全运会开幕就已经在各地怒火遍烧。当然，这也关系到这一层级上的选拔制度，而围绕此的各种传说也在基层流传。无疑，关系到组织者和裁判。

　　这时候人们同时看到现在的全运会与过去的不同。现在的全国运动会的规模扩大，改成在几个省市自治区分别举行，有的省举办的是跳高、跳远，有的省举办的是马拉松，有的市举办的是铅球、铁饼，有的市举办的是水上运动，还有大球小球，如此等等，这就有了全运会的不同赛区。规模的扩大也是因时而变。一方面说明全社会普遍关注体育运动，运动水平也有普遍的提高；另一方面也反映社会有普遍的需求，希望扩大规模，能有更多的人参与，能有更多的金牌、银牌，而社会上也有许多培训班、提高班，甚至还有为了全运会的专门的指导班，形成了一个特别的产业。与此关联的，各省市、自治区如果能够取得举办权，会带来场馆等体育设施的提升，带来城市的经济发展等等，体育搭台，经济唱戏。当然，也有益于本地区体育成绩的提高，更有益于本地区体育运动的普遍开展。而为了平衡各方面的矛盾，也是为了发掘一些特别的人才，尤其是兼顾那些具有综合能力者，把散打、杂耍、道家、佛者等各种能人等列为综合赛区，各方皆大欢喜，又形成了一种新的制度。

　　随着赛事在不同赛区的开展，人们看到了田径、球类等在不同赛区的紧张激烈，时时有不同的信息传出。而当运动会结束的时候，成绩单公之于众之后，人们看到了成绩并不如人们期待的那样，发现失去了高峰，甚至高原都降低了水平高度。于是首当其冲的是开始怀疑裁判员。认为裁判有问题，既有裁判的不公，也有裁判的水平；并质疑裁判怎么没有把优秀的选手选出来？为此，裁判们面面相觑，都感到非常的冤枉，因为这些运动员都不是全运会的裁判选出来的；他们都经过了各省市自治区的选拔。所有的选手在经过各个层级的选拔之后，再到全国的运动会上来亮剑。这之中裁判和运动员本互不相识，但有些裁判对其中有些小有声名的运动健将是清楚的，包括了解他们的一些习惯和竞技的风格，因为这之中的不少人都是有的裁判单位所办培训班的老师。而裁判是抽签抽出来的，直到开赛前才有纪委的干部来宣布裁判的名单，体现了公平、公开、公正。又特别强调了近亲回避制度——所有裁判的子女、家人等近亲属不得参加比赛；而他们如果想参加比赛，那么，裁判则要主动退出。

　　客观来说，从制度层面上来论，相关制度的设计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然而，这是个庞杂的系统，百密而难免一疏。仅就运动员和裁判员之间的关系而论就相当复杂，所以说一切的制度只能是相对而言。而其中上海的裁判与上海的运动员，江苏的裁判与江苏队，体校的教师和体校的学生，不能说彼此没有关联，他们可能是师生，可能是上下级。这之中虽然没有了直系亲属，可是，师生关系则比比皆是，殊不知，在中国，师生关系比亲爹娘还亲。因此，有的没裁判的省市也会提出疑问，则是情理之中。

　　随着议论的不断，全方面、全流域展开在微信和微博之间。进而开始议论如此的成绩与全国运动会不相吻合，开始怀疑全国运动会的必要性，开始批评全国运动会的各方面的问题，从体制到规章，从方式到方法，各种议论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这时候人们才发现全国运动会在社会中还是受到相当的重视，否则，人们会置之不理。管了、问了、批评了，说明还是关心和关注。因此，不管是多大的问题，不管是什么问题，它都是这个社会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这时候人们也认识到了现今的全国运动会只是经历70年的制度的延续与发展，只是四年一届的照常进行。所以，全国运动会不因其他的因素而发生变化，也不会因为某一项成绩的远不如以前就取消某一个单项品类，更不会因为运动成绩的整体下降而取消全国运动会。因此，全运会照常如期进行，金牌银牌依旧，届复一届。如此人们就看到了全国运动会实际上并不是人们所期待的那样，它只是我们这个社会中完善体育运动、提升体育成绩，以及在专业方面的共同依赖，和人民喜闻乐见的方式相关联的一种全国性的集会。而关于成绩的好坏，如果好，那是更好；不好也算正常，也无碍大局。这之中对于成绩的期待只是人们的普遍愿望，最终的结果也是人们的预料之中。

　　当这个时候人们再回首，看到那些在贵宾席上或者在运动员教练席上坐着的，包括场上的裁判，都是曾经的一些老面孔，他们是当年驰骋在全国运动会上的老将，有的拿了金牌，有的得了银牌，有的还保持着记录。因为他们的记录、他们的成绩，而让人们记住了他们。而他们的一生也与全国运动会有着难以剥离的关系。当年因为金牌而影响到工作和升迁，所以，他们不会轻易否定全运会。相反。他们是这一体制的捍卫者。当然，也有过河拆桥的，也有吃着肉骂娘的。

　　那些曾经风光在全运会上的名将，他们在功成名就之后积极培养学生，并努力辅导学生参加全运会，这也形成了全运会代有传人的传统。因此，他们虽然换了角度，换了位置，但是，他们还有其存在的意义。他们在贵宾席上依然关注着青年一代的竞技成绩，他们依然饱含着期望，他们依然在发挥作用和影响。所以，他们实际上并没有缺席；他们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而已。

　　这就是全国运动会，这就是它在我们这个社会中的一种合理存在。

　　换个角度看全国美展，它不同于全国运动会，虽然它们有体制上的相似性。其核心的不同是运动会和展览会的不同；是竞技与艺术创作的不同；是人的体能表现与美术作品的不同。而具体来论，最主要的不同是：

　　1、运动的成绩主要是建立在与高度、长度、速度等具体的数字之上，而美展中入选的作品是在经验和审美判断的基础之上；

　　2、运动会上绝大多数比赛项目的裁判有计时器和尺子、称、砝码来衡量，而美展中的评委没有一个可以衡量的器具；

　　3、运动是以更高、更快、更强为价值观，是以极限为努力的方向，而美术创作没有极限。另外，运动会上的非依据器具来评判的项目，如体操、跳水、武术等，裁判所秉持的公平、公开、公正，依据的是职业道德、专业知识、经验累积、现场发挥，其中难免有误差。美展与之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