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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克弘黄花梨四柱架子床将现中贸圣佳2019秋拍

时间:2019-11-30 17:36:11  来源:雅昌艺术网

  中 贸 圣 佳 2019 秋 季 拍 卖 会

  2019 SUNGARI AUTUMN AUCTION

  预展 11月28日-11月29日

  拍卖 11月30日-12月01日

  斫木——明清家具专场

  12月1日(星期日) 19:30

  三层紫金厅 A厅

  北京国际饭店会议中心

  (北京市东城区建国门内大街9号)

  ☉

  |一|

  明 孙克弘铭黄花梨刻诗文苍松葡萄图

  四柱架子床简介

  2809

  明万历 孙克弘制黄花梨四柱架子床

  长 :?204.5cm?宽 :?118.5cm?高 :?202cm

  估价待询

  中贸圣佳2019秋拍 | 斫木——明清家具专场

  ※竞买此件拍品需办理特殊号牌

  中小型架子床,长204.5厘米,宽118.5厘米,高202厘米,黄花梨制。是稀见的四柱式,在传世的黄花梨架子床寥寥可数。四柱挓度明显,故而床顶处平檐喷出甚多,如古建筑之挑檐,甚古朴。挂檐镶装绦环板,前方绦环板以浮雕方式饰鱼门洞,余三面光素,明风浓郁。

  床柱和围子上有铭刻,床柱为孙克弘铭,围子三面分别刻叶崐《夜坐记》、黄枢铭文、宋旭画松并题、张琨画葡萄。文字雕刻精细,运刀如笔,颇显法度;图画则生动大方,布局疏朗而运刀松快,神态生动。无论苍松还是葡萄,图案均跨至边框,尚为大漆家具做法。

  座面为立帮做法,即将宽厚矩形大料的窄面向上,宽面在侧,延续早期家具做法,在宋元绘画中常能见到,明清时冰盘沿做法流行,立帮者少见。框内装托枨,布局较密,可搁放活屉。矮直束腰,壸门牙板,腿足造型甚佳,内翻卷球状,其下承球足。壸门与腿足曲线流畅,延边铲阴线装饰。立帮和抱球足的做法,都是架子床中少见的类型。

  柱间围子,两侧围子比后背围子高半厘米许,边框宽而心板窄,后背则刚好相反,且侧围子下框更宽。于架子床而言,此外未见相似例子,然查验实物,并未发现不当修配和作伪痕迹。况从逻辑上讲,若是后期修配,尚不至出现如此明显的差异,盖古人制器,本有特殊用途和寓意,数百年后,今已难理解,况可靠的确定为明代或以前的架子床少之又有,却少参考。也待假以时日,另有启发,可以解开谜团。三面围子除了出榫与床柱相合之外,下方亦设载榫(侧面各一,背面二),插入座面,这种结构更加稳固,但在架子床中少见,概为特殊做法。

  架子床在古代亦称“凉床”,见有个别实例为四柱架子床和罗汉床两用,撤去常柱,另设短柱,便可作罗汉床之用,此床从造型和榫卯结构看,或亦有次用法。

  |二|

  架子床上的铭刻

  架子床上铭文计有五处。依次为孙克弘铭、叶崐书《夜坐记》、黄枢铭、宋旭画苍松图并题、张琨画葡萄图。

  1.孙克弘铭

  孙克弘铭文刻于架子床右前柱的左侧,位置相当于廊柱的内侧,从其内容看有自警之意,使用者起居皆能所见,见而读之,君子自省也。其铭:“躯之所安,寝处和欢。夕惕敬慎,崇德远奸。戊寅雪居制。”行书,典型孙克弘风格,刻工质朴,阴刻,底子不平整,似原有漆。词义言简意赅,床是身体休憩之处,君子朝乾夕惕,亲君子远小人。

  孙克弘刻铭文:“躯之所安,寝处和欢。夕惕敬慎,崇德远奸。戊寅雪居制。”

  孙克弘(1532~1611年),晚明松江画派重要人物,收藏家、书画家。华亭人何三畏为孙克弘同时代人,亦为交游群体,其所著《云间志略》有《孙汉阳雪居公传》载,孙克弘,字允执,号雪居,因其先世有筑映雪斋于西湖之上,遂以自号也。华亭人,礼部尚书孙承恩之子,因父荫出仕,隆庆二年(1568年)任汉阳知府,隆庆五年(1571年)因受牵连被诬,罢官,此后不受征召。“绝无营进意,遂于东郊外就文简故居修葺之为精舍,辇奇石置庭除中,日婆娑其下,所摽甲、乙、丙、丁之品,不啻奇章;而时偕友人执笏拜之,又不啻米襄阳也。所居有听雨轩、敦复堂、东皋雪堂、赤霞阁,一木一瓦一榱一桷,与俗人营造逈然不同。而室中列鼎彛金石名畵法书,陈设位置日异月更,种种令人可爱,而屏、案、几、榻亦皆时时拂拭,如朗鉴然”。孙克弘家资丰厚,好客如孟尝君,交游甚广。“正书仿宋仲温,隶篆八分宗秦汉,而其画水似马远,写花鸟似徐熈、赵昌,云山似米南宫父子……晚年又为老圃茅斋,四壁皆图苍松古柏,澎浪奔泉,使人见之有物外之想。”床柱所铭戊寅年为万历四年(1576年),孙克弘已罢官5年,时4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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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叶崐书《夜坐记》

  叶崐书《夜坐记》

  叶崐书《夜坐记》位于架子床左侧围子,按照古代书写习惯,为三块围子铭刻之首。叶琨所书《夜坐记》在文末明确注为“祝允明著”,祝允明小楷《夜坐记》今藏苏州市博物馆。然,沈周亦有《夜坐记》,题于其自作山水画上,今存台北故宫博物院。围子所刻、沈周所题、祝允明小楷三版文字内容基本相同,但亦小有出入,不妨一并录于此并作对比,下文为架子床所刻,括号内为沈周版(简称沈文)和祝允明小楷版(简称祝文)与之不同处的注解:

  夜坐记。寒夜寝甚甘,夜分而寤,神度爽然,弗能复寐,迺(沈文作“乃”)被(沈文作“披”)衣起坐,一灯荧然相对。案上书数帙,漫取一编读之,读(沈文无)稍倦,置书束手危坐。时(沈文无)久雨新霁,微月(沈文、祝文作“月色”)澹澹映窗户,四听阒然。益觉清耿之久(沈文、祝文作“久之”)。渐有所闻。闻风声撼竹木,号号鸣,使人起特立不回之志。闻犬声狺狺而苦,使人起闲邪御寇之志。闻小大鼓声,小者声(沈文无)薄而远(沈文作“远者”),渊渊不绝,起幽忧不平之思。官鼓甚近,由三挝以至四至五,渐急以趋晓。俄东北声钟钟得雨霁,音极清越(祝文后接“与鼓间发”),闻之又有待旦兴作之思,不能已焉。余性喜夜坐。每摊书灯下,反复(沈文作“覆”)之,迨二更方已以(沈文无)为常(沈文作“当”)。然人喧未息而又心在文字间,未常得外静而内定。如(沈文作“于”)今夕者,凡诸声色者(沈文、祝文无),盖以定静(沈文、祝文作“静定”)得之,故足以澄人心神情而发其志意如此。且它(沈文作“他”)时非无是声色也,非不接于人耳目中也,然形为物役而心辄(沈文作“趣”)随之,聪隐于铿訇,明隐於文华。是故物之益于人者寡而损人者多。有若今之声色不异于彼,而一触耳目,犂然与我妙合,则其为铿訇文华者,未始不为吾进修之资,而物果(沈文无)不(沈文无)足以役人也,已然(沈文无)声绝色泯,而吾之志冲然特存,则所谓志也(沈文、祝文无)者果(祝文无)内乎外乎,其有于物乎,将(沈文作“得”)因物以发乎,是必有(沈文作“有以”)辨矣。于乎,吾于是而辨焉。夜坐之力弘(沈文作“宏”)矣哉!嗣当斋心孤坐,于更长明烛(沈文、祝文作“烛明”)之下,因以求事物之理,心体之妙,以为修己应物之地,将必有所得也。作夜坐记。

  围子落款为:“祝允明著,叶崐书。”;沈周版的落款为:“弘治壬子(1492年)秋七月既望,长洲沈周。”;祝允明版的落款为:“弘治辛酉(1501年)八月既望,有事于嘉禾,舟中岑寐,偶篋中有素卷,遂漫兴书此,小舟摇荡,无足取也。枝山祝允明记。”

  叶崐书《夜坐记》

  现《夜坐记》作者是沈周(1427~1509年),还是祝允明(1461~1527年),有所矛盾。沈与祝交厚,不可能一文两作者,但两版所书内容皆未明确是谁所作,唯有叶崐此处明确注明,这倒成了一桩公案。从文字内容看,不同处似乎祝允明版或围子床所刻可流畅些。而明代书画目录如《宝文堂分类书目》等已见有收藏祝允明《夜坐记》的记载,沈周《夜坐记》只见于《石渠宝笈》。此外,传世还有顾鼎忠书《夜坐记》,落款为:“时年万历辛卯年秋九月望后二日武林顾鼎忠书。”以此看,至少《夜坐记》是流传较广的一篇佳文,是沈?是祝?抑或别有高人,尚待更多资料的发现和研究,暂付阙如。

  回看《夜坐记》内容,是一篇极佳的明代小品文,其从夜半起坐,所见所闻,有所感发,进而有内静、外静等说,至事物、心体及修己应物,通达朴实却暗含禅意。铭刻于床,使用者倘若夜半而起,挑灯夜读,也未尝不是一件快事。

  叶崐擅隶书,与孙克弘交厚。无独有偶的是,《石渠宝笈》收录有《孙克弘及各家朱竹一卷》,其上有叶崐题跋,为“戊寅中夏廿五日”,正是孙克弘铭于此床的时间。该卷12段,除孙克弘自画外,还有张忠、宋旭、莫是龙、丁云鹏、周之冕、侯懋功、璩之璞因孙克弘之请而作,题跋除叶崐外还有吴中英、王穉登、张允孝、叶崐、徐枢、王俸、陆树声、吉甫、王逢年等人,可见孙克弘交友之广。大部分绘制、题跋皆在戊寅年,概是孙克弘交往之事甚多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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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黄枢铭、宋旭画苍松图并题

  黄枢铭文、宋旭苍松图

  床的后围子有黄枢铭文、宋旭苍松图。围子上刻有虬枝苍松一株,松枝右下角篆书铭:“海月撩清梦,松风引翠涛,檇李宋旭为雪居先生制。”宋旭是松江派重要画家,孙克弘好友。篆书铭于器物的做法在明晚期甚为常见,孙克弘款嵌银丝器具多是如此,南京博物院藏有明万历“充菴叟”款黄花梨画案,故宫博物院藏有明名匠“望云”款竹雕荷叶洗,皆是篆书铭文。此处苍松为饰,正与《孙汉阳雪居公传》所记孙克弘“四壁皆图苍松古柏”的喜好相符。

  宋旭篆书铭文

  黄枢行书铭文位于最右侧:“涉巧本太拙,黜靡湘剡结。倕输有玄功,聊此解蓙绁。汉室良二千,邴生宁不屑。匪檀展幽芬,匪象秉贞洁。邈矣上皇人,北窗偃苍雪。岂续阳台游,尼旦神交切。顾影未高悬,暂廻徐孺辙。百尺笑元龙,双纹共豪哲。黄枢。”

  黄枢行书铭文

  此铭稍有晦涩,然却是专为此床所作,非常重要,试做解释:“黜靡”为崇尚优雅,革除浮华之意;“倕输”为传说尧时名匠巧倕和春秋时名匠公输班(鲁班),名匠制床(解蓙绁),大材小用,是对架子床制作者高超技艺的肯定。“良”通粮,“邴生”为邴汉,汉时名士,不应官府之召,这里以其喻不仕的孙克弘;“邈矣上皇”出自东晋孙绰《赠谢安诗》,“苍雪”指孙克弘的苍雪庵,此句意其高雅;“尼旦”为孔尼(孔子)和周公旦,此句赞高士间之神交;“徐孺”为东汉名士徐稚,字孺子,豫章太守陈蕃“在郡不接宾客,唯稚来,特设一榻,去则悬之”。《滕王阁序》有“徐孺下之陈蕃榻”句。“元龙”即三国时陈元龙,见许汜至,不相语,自上大牀卧,使许汜卧下牀,刘备以言语排解许汜,言是因为许汜言语无彩,“是元龙所讳也……如小人,欲卧百尺楼上,卧君于地,何但上下床之间邪?”宋张元幹有“元龙湖海豪气,百尺卧高楼”句,意豪气君子不屑与俗子相交。“双纹”者,或即指架子床上所刻苍松与葡萄,伴随着“豪哲”孙克弘。简言之,铭文肯定床的艺术水准和工艺水平,并将孙克弘比作古人,“元龙”“徐孺”都是古代名士与床有关的佳话,今又多了孙克弘与床的典故。

  宋旭画苍松图并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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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张琨画葡萄图

  张琨画葡萄图并落款

  架子床的左侧围子,上刻葡萄图,落款:“雨台张琨写”。其人不查。

  |三|

  架子床所涉及问题杂谈

  明嘉万时人松江人范濂在《云间据目抄》中,记载了黄花梨等硬木家具的使用情况:

  细木家伙,如书桌禅椅之类,余少年曾不一见。民间止用银杏金漆方桌。自莫廷韩与顾、宋两家公子,用细木数件,亦从吴门购之。隆、万以来,虽奴隶快甲之家,皆用细器,而徽之小木匠,争列肆于郡治中,即嫁妆杂器,俱属之矣。纨袴豪奢,又以椐木不足贵,凡床橱几棹,皆用花梨、瘿木、乌木、相思木与黄杨木,极其贵巧,动费万钱,亦俗之一靡也。尤可怪者,如皂快偶得居止,即整一小憩,以木板装铺,庭蓄盆鱼杂卉,内则细桌拂尘,号称书房,竟不知皂快所读何书也!

  “莫廷韩与顾、宋两家公子”,莫廷韩即莫是龙,明晚期重要的书画家、收藏家;顾、宋两家公子中,顾当指顾正谊或起子侄,宋概指宋旭或宋懋晋。《云间杂识》载顾正谊“与嘉兴宋旭,同郡孙克弘友善”,松江率先使用细木家具者,皆为孙克弘所在的群体。松江画派所及的文人阶层,诸如董其昌、孙克弘、陈继儒、李流芳、宋旭等人,皆擅书画,精鉴藏,相互间有师徒、朋友或姻亲等关系,过从甚多,形成一个较为庞大的群体,在鉴藏或器具制作、使用方面,有引领风尚,导一时之先的影响力。于家具而言,除了上述记载,我们还能见到一些云卿(莫是龙)、眉公(陈继儒)、雪居(孙克弘)等款识的小型硬木器具,排除一些明显的托名者,确有一些制作精良,品味高雅者,应是这些书画家、收藏家督匠制作或亲自采选者。

  在前引《孙汉阳雪居公传》中已详述孙克弘高雅行径,其实他亦是重要的参与木器制作的文人画家之一,是硬木嵌银丝做法的创始人。见有一些孙克弘制嵌银丝木器,皆不凡,有香盒、笔筒之类,据《云间杂志》载:“吾松紫檀器皿,向偶有之,孙雪居始仿古式,刻为杯、斝、尊、彝,嵌以金银丝,系之以铭,极古雅,人争效之。”

  ?lot2809结构图

  综合来看,此床具孙克弘、宋旭、叶崐、黄枢、张琨五位书画家题铭,众所周知,由于家具多作为实用器的原因,铭刻、款识极少,更遑论铭刻内容上佳,具款者又是当时名流;亦更遑论其制者孙克弘为家具史上少有的参与木器制作的文人,此床之罕,不言而喻。当然,在赞叹铭刻之外,其古朴优美而稀有的造型,亦是出类拔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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