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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 “鸣玉”仲尼式古琴将现中国嘉德2019秋拍

时间:2019-11-13 17:45:19  来源:雅昌艺术网

  [中国嘉德]丝桐金声——名家藏珍古琴萃选

  中国嘉德2019秋季拍卖会

  丝桐金声——名家藏珍古琴萃选

  【 时 间 】

  11月17日(周日)19:00

  【 地 点 】

  嘉德艺术中心1层C厅

  (北京市东城区王府井大街1号)

  中国嘉德2019秋《丝桐金声——名家藏珍古琴萃选》专场呈现琴坛重器“鸣玉”仲尼式古琴,其诗梦斋诗文篆刻以及“三唐琴榭”、“楚园藏琴”印文,与故宫博物院所藏唐琴“九霄环佩”一致,它们都曾为清末民初琴坛耆老叶诗梦和大藏书家、收藏家刘世珩所藏。此外“鸣玉”琴的递藏者又有《老残游记》作者刘鹗、琴家张瑞山和张连舫父子、收藏家刘晦之、郑树南、砚琴斋等。我们很荣幸邀请到古琴历史与文献研究学者严晓星先生为此撰文。

  严晓星先生,江苏南通人,编辑、学者。现服务于媒体,业余从事古琴历史与文献研究。著有《近世古琴逸话》《梅庵琴人传》《七弦古意:古琴历史与文献丛考》《金庸识小录》等,编有《高罗佩事辑》等,主编《上海图书馆藏古琴文献珍萃·稿钞校本》《现代琴学丛刊》,执行主编《掌故》。

  Lot 4503

  唐-宋 “鸣玉”仲尼式古琴

  通长:120 cm,肩宽:18.3 cm,尾宽:13 cm

  来源:

  叶赫那拉·佛尼音布(叶诗梦)旧藏;

  刘鹗旧藏;

  张瑞珊、张莲舫旧藏;

  刘世珩、刘之泗旧藏;

  刘晦之旧藏;

  郑树楠旧藏;

  砚琴斋递藏。

  著录:

  1、叶诗梦,《诗梦斋琴谱》,汪孟舒抄本,中国艺术研究院图书馆藏。

  2、黄旭东、伊鸿书、程敏源、查克承编,《査阜西琴学文萃》,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1995年,第36页。

  3、汪孟舒著,杨元铮整理,《古吴汪孟舒先生琴学遗著》( 下册),《访十一弦馆主人之子张莲舫记述》,中华书局,2013年,第869页。

  4、刘德隆整理,《刘鹗集》(《乙巳日记》、《戊申日记》),吉林文史出版社,2007 年。

  5、严晓星著,《近世古琴逸话》,中华书局,2010年,第26-28页。

  6、严晓星,《刘氏旧藏“鸣玉”琴》。

  7、杨元铮,《琴家叶诗梦年谱》,《中国音乐学》,2015年02期。

  出版: 许健主编,《中国古琴民间典藏》,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2013年,第183-185页。

  参阅:郑珉中主编,《故宫古琴图典》,紫禁城出版社,2010 年,第25页。

  一

  庚子(1900)拳乱,八国联军进京,不仅是中国近代史的一大标志性事件,也是叶诗梦(1863—1937)一生的转折点。在此之前,父兄皆为朝廷重臣,他是钟鸣鼎食的富贵公子,“生平于经、史、诗、文悉有著述,他如天文、数理、书画、篆刻、金石、考订、医卜、拳击、音乐、技巧,亦靡不博通周习。当家世隆盛,未遭拳乱时,席丰蓐隆,收藏精富。神品书画卷子尝至千数百件,蓄琴有百二十床,其他珍秘,数亦称是……”从这一年起,一度“家产荡然”,兄长怀塔布则因祖护义和团事败被黜,随即去世,他也开始过着变卖家当、在旧居内开设饭庄、茶馆、照相馆的日子,后又以行医为生。总的来说,虽不失读书挥弦之乐,但较之过往,相去可谓不啻霄壤。

荷兰外交官、汉学家 高罗佩为其师叶诗梦所绘小像

  侵略军入城时,北京大乱,叶诗梦仓皇离开居所漪园(在王府井大街北端,东厂胡同以北,翠花胡同两侧),未及携带心爱的古琴。据说,不久有一位“好事者”回到漪园,由诗梦斋中携出古琴五张,交给了叶诗梦。过了一阵,叶诗梦又看到自斫的“霹雳”琴流落到街市上,也买了回来。藏琴规模一百二十张(亦有近百、百馀之说),如今仅存其六,其间六琴之一的“昆山玉”还曾被洋兵的军刀划伤了琴面,但劫灰余烬,终归还是不幸中的大幸。第二年秋天,叶诗梦移居成趣园,在园东辟小筑一室,题为“六琴斋”,也是珍重之意。

高罗佩著《琴道》收录叶鹤伏古琴底板拓片及复制摹本

  “好事者”携出的五张古琴,为“昆山玉”、“九霄环佩”、“风入松”、“鸣玉”(又尝误记为“鹤鸣”)、“归凤”,“皆唐宋制”(《诗梦斋哀启》)。抚弄之暇,叶诗梦为之品评。如今,“九霄环佩”被认为是盛唐雷琴的标准器,但在叶诗梦的品评体系里,仅居第二,第一则为宋琴“昆山玉”。对此,叶氏弟子汪孟舒曾云,“昆山玉”被定为第一,“实为‘九霄环佩’去后之事”。“去后”者,出让以后也。通过下面即将谈到的“鸣玉”的记载,可以发现这一说法不无疑点。我们宁可相信,因为“昆山玉”的得来极富传奇性,又为《五知斋琴谱》汇辑者周鲁封旧藏,而叶诗梦学琴“入手即以《五知斋》为法”(《诗梦斋琴谱》卷四《羽化登仙》跋附《得昆山玉琴记》),因此叶氏才在此琴上寄托了更多的个人体验与情感。

  然而时世艰难,不数年,这些琴也都陆续散去。

故宫博物院藏九霄环佩

刘鹗(1857-1909)

  二

  四年后的光绪三十一年乙巳(1905)八月,金石学家、小说家刘鹗(1857—1909)在日记中记下:

  八月初一日 午后张啸山来,云有好琴一张,佛鹤汀六琴之一也。

  八月二十七日 买柳子厚琴一张,又“纯古”琴一张,共六十金。

  八月二十八日 买得古琴两张,一为佛鹤汀之第四琴也。两琴均亚瑞山经手也。

  先梳理其中的人物与人物关系。

  佛鹤汀,即叶诗梦本人。叶氏为满洲正蓝旗人,叶赫那拉氏,初名佛尼音布,字荷汀(又作鹤汀),号师孟(又作诗梦),民国后更名叶潜,字鹤伏。刘鹗与叶诗梦相识,不会晚于庚子。刘鹗有《题叶鹤卿蝴蝶帐沿》诗四首,内有句“滕王榻上春风多”、“芳草王孙归不归”,滕王元婴,李唐宗室,再佐之以“王孙”一词,此处的“叶鹤卿”,很可能就是叶诗梦。他们之间,还有共同的琴学师友,如这段日记里提到的张瑞山(又作瑞珊,1828—1916)。叶诗梦、张瑞山有一位共同的古琴老师孙宝(晋斋,1820—1885后),是同门,同时叶氏也曾向张瑞山学琴;而张瑞山同时也是刘鹗的古琴老师之一,光绪丁未(1907),刘鹗曾为他刊刻琴谱。

刘鹗刻《十一弦馆琴谱》

(左起)张瑞山、罗振玉、王国维、刘鹗 1906年

  时还是一位琴肆的经营者,在厂肆之海王村开设蕉叶山房,交结“缙绅世家”。从刘鹗日记中来看,叶诗梦出让自藏古琴,是委托张瑞山“经手”的,因此张氏才费心奔走。刘鹗所记最先提到“佛鹤汀六琴之一”的“张啸山”,自然也是蕉叶山房来人,颇疑当作“张小(或筱)山”,此为旧时父子取字号的惯例之一,即张瑞山之子。张瑞山有子名莲舫(又作廉访,1879—1961),擅长修琴,亦善于作伪,不知“张啸山”是否就是此人。

《中国古琴民间典藏》P185

  日记中提到的“柳子厚琴”,今有学者考证为叶氏旧藏“霹雳”;“佛鹤汀之第四琴”,按六琴斋的六琴顺序,虽然可以推测为“鸣玉”,但不能确指,直到《中国古琴民间典藏》面世,首次刊出“鸣玉”照片,尤其是通过红外线摄影,可清晰看到琴名“鸣玉”之上,漆面下隐藏有“第四”二字,显系叶诗梦的笔迹,这就终于可以确认,刘鹗购入的就是“鸣玉”。至于首次提到的“佛鹤汀六琴之一”,究竟是“霹雳”还是“鸣玉”则很难肯定,但有证据表明,“九霄环佩”也转让给了刘鹗。至此,叶氏六琴,刘鹗已得其三。

  按照通常的出让规则,也是越是精品,越是后出。“九霄环佩”的转让过程之所以不见于现存的刘鹗日记,大约在散逸的《丙午日记》《丁未日记》中。而刘鹗在乙巳得到“鸣玉”时,琴上已经有了“第四”二字,可见叶诗梦的品评已经完成。那时候,“九霄环佩”还在叶氏之手。

  三

  光绪三十四年(1908)初,刘鹗忽遭大变,被奉旨严拿,革职查办,于六月二十日在南京被捕,流放新疆,翌年病故。被捕前数月,他往来于上海、南京、苏州之间,意图自救。据其日记,二月初七,他曾让嗣子大章前往苏州办事,同时取回“鸣玉”琴。危急之际,念念不忘于古琴,正是今日坊间写手求之不得的好细节,却非人情之常;质之常情,宁可相信这是他在聚拢家中值钱之物,以期变卖或典押,用来疏通关节。我们很快就会发现,最晚到宣统二年(1910),“鸣玉”已经又出现在北京蕉叶山房之中,新主人正是刘鹗的老友张瑞山。很可能刘鹗托人将“鸣玉”交给张瑞山,在蕉叶山房质押或已低价出让(以当时情形论,寄售的可能性不大)。

刘鹗著《抱残守缺斋日记》 戊申日记

刘世珩(1874-1926)

  当其时也,朝廷的度支部右参议刘世珩(1874—1926)读书、藏书、著书、刻书之馀,正沉浸在他的忽雷奇遇之中。“忽雷”是一种类似琵琶的拨弦乐器,盛行于唐代。史载韩滉尝得奇木,制成大、小忽雷,献入禁中,后流落民间。八百多年后的清康熙三十年(1691),孔尚任(1648—1718)在北京买到了小忽雷,与友人顾彩特地创作了《小忽雷》传奇。孔尚任去世后,小忽雷流传多人之手。宣统元年,藏书家缪荃孙寄了一部《小忽雷》传奇抄本给刘世珩,第二年,刘世珩又访得在北京的华阳卓氏藏有小忽雷原器及《小忽雷》传奇另一抄本、《大忽雷》传奇二折,“即购获之”。收藏家端方闻之,即以自藏的小忽雷墨拓本持赠。“古物精灵,翕然会合,洵非偶然。”刘世珩不免又想:“小忽雷迭经劫火,并未遗失,则大忽雷或尚在人间世,不能恝然忘也。”(《小忽雷传奇跋》)

刘世珩《双忽雷本事》

  当真是心想事成。这年十一月(12月2—31日),刘世珩与张瑞山“纵谈古乐”时,意外得知张瑞山三十年前在京师市上购得了大忽雷,制极古雅,信为唐物。“瑞山以小忽雷在余所,乐为归之。”刘世珩“刻传奇而得其器,且复于无意中更得大忽雷,亦云奇矣”,遂请林纾为作《枕雷图》,以“双忽雷阁”为斋名,并影大小忽雷全形,录题记、诗词辑为本事,刊为《双忽雷本事》。

  这一为近代收藏史艳称不已的掌故,“鸣玉”亦参与其中。一九五三年八月六日,张瑞山之子张莲舫对查阜西所言,却是另有内幕。他说,刘世珩得知张瑞山藏有大忽雷与“鸣玉”琴,开始只是借去观赏,后来竟然扣匿不还,事后送来官银二千两买断。(《张廉访赝作古乐器之自白》)这当然是张家的一面之词,但刘世珩所记又何尝不是另一面之词?置之于当时的收藏生态,张莲舫所言极可能就是真相。有人以查阜西半年后(1954年2月)提及此事时,将“鸣玉”误为“九霄环佩”,怀疑查氏所记失实。但那是八月六日当天查氏与张莲舫的谈话记录,宜以当日所记为准,是不必存疑的。

  四

  刘世珩在观察大忽雷时,曾说其“断纹隐隐与余藏唐雷威、雷霄斫琴髹漆绝似”。所谓“唐雷威、雷霄斫琴”,指“鹤鸣秋月”与“石上枯”(香港郑炜明《况周颐与古琴》误以为是“九霄环佩”),可知最晚在宣统二年冬,这两张琴已归其所有。得到“鸣玉”的十多年后,“九霄环佩”也为刘世珩所得。这四张琴的共同点是,刘世珩统一在凤沼上方刻“三唐琴榭”阴文竖长方印,下方刻“楚园藏琴”阳文方印。“三唐琴榭”、“楚园”皆为刘氏斋名。

湖南省博物馆藏 鹤鸣秋月

宁波天一阁藏 石上枯 早期拓片

九霄环佩局部 诗梦斋落款

  “鹤鸣秋月”今藏湖南省博物馆;“石上枯”归秦康祥、秦秉年父子递藏,今藏宁波天一阁;“九霄环佩”与大小忽雷归刘体智,后归北京故宫博物院;而“鸣玉”则是四琴之中,至今唯一私藏者。

?鸣玉古琴局部

  刘氏之后,“鸣玉”归郑树南所有。关于郑树南,目前所知甚少,只知他是浙江宁波人,为宁波郑氏十七房之裔。《郑氏十七房宗谱辑要》载其小传:“十八世 英祥(1915—1982),字树南,澜芳孙,十七房三房人。上海杨树区(引者按:即杨浦区,杨浦为杨树浦之简称,下同)龙江医院名中医,曾任卫生工作者协会杨树区分会秘书长,曾带徒二十余人。”“澜芳”为其祖郑澜芳(1870—1936),字玉田,这一支以医药世家,自澜芳始。郑树南子郑毓贤(1938—)从事教育工作,孙女郑琳(1965—)则仍在医药界。

郑树南(1915-1982)

  郑树南为徐元白古琴弟子,也曾从吴景略学琴,性好收藏。据云,他在一九六九年受到冲击,由上海回到宁波,藏品损失颇多。他能斫琴、修琴,台湾琴界存其民国三十年(1941)监制的无名蕉叶琴,拍场曾见其一九五二年重修的严天池斫“冷月疏钟”琴。一九五六年古琴普查中,录有《渔樵问答》一曲。“鸣玉”之外,尚藏“紫琼”、“琅石泉”、“听梅”等琴。“听梅”、查阜西写给他的书札及其遗留琴谱,近年亦见于拍场。他至今还能为人们记起,也正是因为他的琴人身份。

  三十多年前,香江砚琴斋主人游浙,辗转得此“鸣玉”,抚弄之馀,未尝不思其来历。数年前,在红外线照射之下,久为漆面掩盖的“第四”二字与“董其昌印”方印重现于世。追溯前缘,文献可征,百馀年来“鸣玉”的流传史,终于到了可以勾勒出来的时候。

  附主要参考资料:

  叶霜鸿、叶耆生:《诗梦斋哀启》,1937年2月。

  刘德隆编:《刘鹗及老残游记资料》,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7月。

  孔尚任、顾彩著:《小忽雷传奇》,中州古籍出版社,1986年2月。

  黄旭东等编:《查阜西琴学文萃》,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1995年8月。

  郑旭主编:《郑氏十七房宗谱辑要》,2011年。

  严晓星:《杨时百致刘世珩书札考释》,载《东方早报·上海书评》,2013年11月24日。

  许健主编:《中国古琴民间典藏》,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2013年11月。

  杨元铮整理:《古吴汪孟舒先生琴学遗著》(上下),中华书局,2014年4月。

  郑炜明主编:《香港大学饶宗颐学术馆十周年馆庆同人论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9月。

  杨元铮:《琴家叶诗梦年谱》,载《中国音乐学》,2015年第2期。

  刘蕙孙子女编撰:《馀沤集:刘成忠、刘鹗、刘大绅、刘蕙孙四世诗存》,壹号书社,2016年。

  彭岩:《刘鹗古琴藏品留传考》,载《黄钟(武汉音乐学院学报)》,2018年第3期。

  中国嘉德2019秋季拍卖会

  预展

  嘉德艺术中心

  11/13-11/16

  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丨珠宝翡翠

  11/17-11/19

  邮品钱币丨珠宝翡翠

  北京国际饭店会议中心

  11/14-11/16

  中国书画丨瓷器及古董珍玩丨佳酿臻茗丨古典家具及工艺品丨古籍善本丨金银器丨名人手迹

  拍卖

  嘉德艺术中心

  11/16-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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