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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洁楼藏吴昌硕《缶师三绝卷》亮相嘉德春拍

时间:2019-6-1 14:27:03  来源:雅昌艺术网

  中国嘉德春拍“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近现代”

  6月2日(周日)晚上7:30

  嘉德艺术中心拍卖厅 A厅

  吴昌硕的艺术创作,无论书法、绘画、篆刻,在近现代艺坛都称得上是一代宗师,其艺术风格影响深远。中国嘉德2019春拍的《中国书画珍品之夜》专场,特推出多件缶翁力作。从四美兼具的《缶师三绝卷》,到用笔豪放的《葫芦》,从自成格局的《醉秋图》,到古雅清逸的《菊花》,无不体现了缶翁的笔端神采。

  吴昌硕《缶师三绝卷》

  LOt 400 吴昌硕 缶师三绝卷 手卷 水墨纸本

  引首 23×85 cm 画 23×139.5 cm 字 18×263.5 cm 印 19×213 cm

  估价:RMB 6,000,000-8,000,000

  题识:

  (一)野梅修竹古防风。庚子(1900年)暮春,写于石人子室。吴俊卿。钤印:安吉、吴俊卿印

  (二)岁晚发孤棹,天留寂寞缘。好山阳羡邑,多稼老坡田。薄采红莲苦,秋舂玉粒圆。生涯剩农父,烂醉鞠花前。古篆开吴碣,官窑占蜀山。愧心游潦草,雠病谢跻攀。农道输初服,天风妥醉颜。柄权无尺寸,且莫叹时艰。入宜兴境。为吊孟东野,孤城倚溧阳。苦吟山独抱,多哭泪谁偿。知己纵寥寂,平生何感伤。世无韩吏部,下拜亦寻常。溧阳访孟东野遗迹。酒醒篷底眼茶麻,出郭迷离水一涯。潭吐蛟涎腾壑雨,艇扶鸥梦泊桃花。志和枯笠违苕水,杜甫青鞵误若耶。漫说尊鲈动归兴,帛鱼乐乐鲤鱼嘉。东氿道中。搜奇狂赋囤碑行,感事长吁射虎。高红把将离招客泪,青随不借别山灵。愁边步步趋尘海,醉后写写对晓星。泽国哀鸿啼满眼,可怜无语慰飘零。留别阳羡。蓉湖西去夕阳贫。屿蓼汀葭刺眼新。明月笑留襟上酒,柳枝闲惹袜边尘。池香赤鲤吹泉眼(惠泉深处,游鲤尽赤),琢古青虬舞石唇(听松二琢字)。安得老僧重爱客,竹罏茶味夜相亲。蓉湖深处品惠泉。一卷虎阜分来石,前似蓬莱刺海中。正欲谈禅添转语,玉龟室外鼠姑红。谢顾鹤逸赠英石,即书其玉龟室图后。近作数首,录奉匊邻老友先生正之。己亥(1899年)七月,自析津归棹安吉。吴俊卿记。钤印:吴俊卿印、昌硕

  赵云壑(1874-1955)题引首 缶师三绝。竹孙先生鉴家属篆奉教。癸亥(1923年)仲夏之望,赵起谨书耑。 钤印:子云高兴、赵起印、存我

  展览:

  1.“方寸之间—梅洁楼藏手卷册页”,嘉德艺术中心,2017 年11 月7 日至22 日。

  2.“方寸之间—梅洁楼藏手卷册页”,元创坊(香港),2018 年3 月24 日-4 月5 日

  出版:

  《方寸之间—梅洁楼藏手卷册页》,梅洁楼(香港),2017 年版。

  说明:

  1. 书法部分为胡钁上款。胡钁(1840-1910),一名孟安,字匊邻,号老鞠、废鞠、不枯,又号晚翠亭长、竹外外史,晚年又号南湖寄渔,别署不波生,葆光亭主人,浙江石门(今桐乡)人。善书画篆刻,工诗词。工刻竹,治印名声和吴昌硕相媲美,不相上下,虽苍老不及而秀雅过之,刻竹极精,所刻扇骨技艺亦不下于蔡照。

  2. 丁上左旧藏。丁上左(1878-1929),字宜之,号竹孙,一作竹荪,又号白丁,浙江杭州人。南社社友。著名藏书家丁申裔孙,西泠印社创社四君子丁辅之兄,与吴昌硕、庞元济等人交善。

  吴昌硕早年工书习印,继而“三十学诗,五十学画”,但其习画当在三十余岁与任伯年论交之时。光绪三年,吴昌硕三十四岁,此时的吴昌硕在书法和篆刻上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在绘画上尚显生疏。经友人高邕介绍,结识了任伯年,向其讨教画艺,不意吴昌硕一落笔,任伯年即竟拍案称绝,以为他深厚的金石功夫,日后必将助其画艺大成。

  ▲ 《缶师三绝卷》局部

  在众多的绘画题材中,吴昌硕最喜欢画梅。梅花向来受到中国文人的推崇,与兰、竹、菊合称“四君子”,与松、竹合为“岁寒三友”。吴昌硕传世最早的作品也是梅。尤其墨梅,更显出其孤傲不逊、刚正不阿的个性。画面点墨不多,笔走龙蛇。绘画中的疏密跌宕,盖与其篆刻、诗文章法相通。《野梅修竹》作于1900年,画中的梅花枝疏花少,即所谓“以作篆法写之,师造化也”。而竹子的画法受到郑板桥和石涛的影响,竹节讲究粗细变化、长短配合、高低错落,竹叶则讲究疏密相生。浓淡有致,尽可能展现出画面语言的丰富层次。是画款署“野梅修竹古防风”,出自王士祯《闻张公绶谈武康山水》,吴昌硕尝以此诗意作画,还画过另外一张《野梅修竹》,现藏于浙江省博物馆。

  ▲ 《缶师三绝卷》局部

  吴昌硕行书早年学王铎,中年后涉猎更广,对祝允明、何绍基甚为推崇,又接受晚明诸家书风。其行草书融汇诸体之长,气势跌宕,默契酣畅,下笔兼具金石气,古拙老辣。沙孟海曾评价说,吴昌硕“行草书纯任自然,一无做作,下笔迅疾,虽尺幅小品,便自有排山倒海之势”。《行书自作诗》共抄录吴昌硕自作诗六首,写赠“匊邻老友”,“匊邻”即胡钁(1840-1910),字菊邻,浙江石门(今桐乡)人。善治印,工刻竹,治印名声和吴昌硕相媲美,不相上下,虽苍老不及而秀雅过之,刻竹亦极精。是卷作于1899年七月,时吴昌硕从析津(今北京西南)返回安吉,三个月之后,吴昌硕由丁葆元保举,任江苏安东县知县,到任只一月即辞官而返,著名的“一月安东令”即由此而来。光绪三十四年(1908),胡匊邻因其子胡小匊(传缃)犯人命官司,激起众愤,屠家坝老宅被当地百姓捣毁,所藏金石书画大多被毁,少量散落,不知所终。胡匊邻避居嘉兴莲花桥畔,最后病逝客乡,胡氏家族从此风光不再。此卷在胡匊邻去世后,亦流出胡家。

  吴昌硕与一般画家不同,走的是文先于画的文人画之路,但又不同于青藤、白阳、八大、石涛等文人画家之路。吴昌硕的艺术发端其实是金石篆刻,继而书法、绘画,最后相与生发,将书画印熔于一炉,终成一代大家。

  ▲ 《缶师三绝卷》局部

  吴昌硕的篆刻初从浙派入手,后融入皖、浙两派之长,再专攻汉印。亦受邓石如、吴让之、赵之谦等影响。他的篆刻从“印内求印”到“印外求印”,大量参用了《石鼓》、砖瓦、碑碣等文字的特点,深得纯朴浑厚之趣。既融入前人法度,又善于变化。其布局突出书法意趣,虚实相生,疏密有致。作品秀丽中显苍劲,流畅中见朴厚,蕴精深功力于粗头乱服之中,造就了一种独创的高古、雄浑、苍茫的印风,自成一家。

  此印蜕卷共收录吴昌硕早期篆刻50方,其中不少印是吴昌硕的常用印,且是代表性作品,如“鹤寿”、“美意延年”、“抱员天”、“寥天一”、“石人子室”、“一月安东令”、“破荷亭长”等等。这件印蜕卷的难得之处是集齐了吴昌硕早期的主要常用印。同时能用这些印章的原印来做印蜕卷的,似乎只有吴昌硕本人或者子弟,其珍贵之处,不言而喻。

  原为三卷的吴昌硕墨笔梅竹、行书自作诗及最具代表性的篆刻印蜕,后为“竹孙先生”收得并合装成一卷,并请吴昌硕的弟子赵云壑题引首“缶师三绝”。“竹孙”即丁上左(1878-1929),字宜之,号竹孙,一作竹荪,又号白丁,浙江杭州人。南社社友。著名藏书家丁申之孙,西泠印社创社四君子丁辅之兄,与吴昌硕、庞元济等友善。此作集吴昌硕诗、书、画、印于一卷,有书赠好友胡匊邻者,又经好友丁上左收藏装池,正所谓“四美具,二难并”,识者珍之。

  吴昌硕《葫芦》

  Lot 399 吴昌硕 葫芦 立轴 设色纸本 138.5×67.5 cm

  估价:RMB 2,800,000-3,800,000

  题识:

  园果黄且红,如锦张秋空。安得制成衣,被之七十翁。乙卯新秋,吴昌硕时年七十二。。

  钤印:吴俊之印、吴昌石、虚素

  展览: “中国书画文房四宝木版水印画展览画集”,博雅艺术公司(香港),1980 年8 月。

  出版:《中国书画文房四宝木版水印画展览画集》,博雅艺术公司(香港),1980 年版。

  葫芦是一种最古老的吉祥物,是传统文化的载体之一,有避邪、招宝、纳福之意。葫芦不仅因其肚大口小而成为盛酒之天然器物,更因其谐音“福禄”、“护禄”,其枝茎称“蔓”,“蔓”与“万”谐音,“蔓带”与“万代”谐音,“福禄”、“万代”,是乃“福禄寿”齐全,因而成为吉祥的宝物;同时,从传统风水上讲,葫芦嘴窄身肥,所收煞气,易入难出,因而是驱邪纳福、化解各种不利风水的法物……如此种种,数千年以来,作为传统文化的载体,葫芦被广泛运用于中国画题材中。

  ▲ 《葫芦》局部

  藤本植物是吴昌硕最为擅长的题材,尤其以葫芦令人印象深刻。吴昌硕作画重气势,绘葫芦更是凭藉一手极具金石意味的草篆笔法写藤蔓,盘纡缭绕,气机畅旺,画到兴致上,所绘更是得意忘形,最为传神。他常常给自己所画葫芦取名“依样”,旧谚谓“依样画葫芦”。

  吴昌硕此《葫芦图》写葫芦大藤,尽显以草隶之笔入画的气势。画家以泼墨写叶,浓墨勾叶筋,淡墨写葫芦。藤蔓纠绕,果叶参差,墨色滋润,赋色鲜亮。几个硕大的葫芦均以没骨写成,用色轻重有别,各显老嫩之姿,量感质感俱佳。叶子浓淡有序,视托葫芦藤蔓用笔,奔放不羁,构成旋律,复以洋红画三个北瓜,既丰富全幅色彩,又充实构图。疏密有致,布局生动。而盘旋往复、贯通全画的则是以书入画的大藤,画因它的流动而生意盎然。在疏密虚实的处理上,画家尤具苦心,实处密不透风,虚处中疏通透,如此才使疏密得当、虚实相生。此画用笔豪放,充分表现了吴昌硕古拙、浑重、豪迈的画风。是其画葫芦的佳作。

  吴昌硕《醉秋图》

  LOt 402 吴昌硕 醉秋图 立轴 设色纸本 139×69 cm

  估价:RMB 3,800,000-5,800,000

  题识:

  (一)雁来秋外,酒送篱边。拟大梅山民笔意。甲寅三月,吴昌硕。

  (二)醉秋。老缶又篆于沪上癖斯堂。

  钤印:安吉吴俊章、染于苍、昌硕、缶翁、古鄣

  出版:《吴昌硕全集》(绘画卷二),第129 页,上海书画出版社,2017 年版。

  说明:长尾甲旧藏。

  1913年杭州西泠印社正式成立,吴昌硕被推为首任社长,艺名益扬。次年,吴昌硕绘制了此幅《醉秋图》。菊花是吴昌硕喜绘题材,吴昌硕筑“芜园”,植菊颇多,自释“芜”以“草木以芜而生,天地以芜而万物成,人以芜而永保令名”,其写菊亦率性而为,不事修饰,亦不拘于时人追摹撝叔法为准绳,自出机杼,以金石笔意入画。菊花枝干用笔融草篆于一炉,浑劲老辣,杂而不乱,线条“篆籀之气”最能体现其书画相通之长。

  老缶绘画擅于布局造险而破险。本幅以其善用之对角线构图写秋卉菊石,采用虚实相生,奇稳相济的表现方式,实破前人窠臼,自成格局。

  ▲ 《醉秋图》局部

  画面左下方菊石主体突出,一丛秋菊,菊分四色,橙朱黄白,淡墨缀叶,浓墨写苍石一方,自下承托锦簇菊花,颜色自上而下,由浓至淡。中部以一组浅墨立石营造景深,并做过渡。数枝雁来红自上而垂,穿插于石间,与左下角丛菊相互呼应,风姿绰约,挥洒之中妙趣横生。观整幅画面,经营别具匠心,奇崛之气,纵横满幅,极尽穿插之妙,变化出构思奇妙的布局。

  此幅《菊石图》用色浓丽,尤善用西洋红、藤黄等艳色,用墨浓淡相宜,雅妍相兼,衬托出菊花的独特风韵。菊叶纯用水墨,侧锋阔笔扫下,趁墨色未干即勾叶脉,愈见沉郁浑穆,盛开的菊花则用双勾画瓣,再染以颜色,绽开了满园的生机,顽石以大笔挥扫,略加点染。用笔阔放润秀,构图充实,各色菊花和墨叶体态饱满丰腴,色彩对比强烈,有大朴大雅之趣。

  画中右侧题诗云:“雁来秋外,酒送篱边。拟大某山民笔意,甲寅三月吴昌硕。”别有滋味,与画面产生共鸣,左侧又以篆书题“醉秋”二字,“老缶又篆于沪上癖斯堂”。篆题兼备画龙点睛的妙用与魅力,画意主诣油然而发,使观赏者不禁浮想连翩,书画相映,稳重端庄。老缶的掌控能力和娴熟手法使画面形成了笔、墨、水的相渗相融,达到了丰富变化与多种对应的统一和谐,不仅体现了秋卉生机焕发之貌,柱石的坚牢雄劲,更达到物我两忘的诗情意趣。

  ▲ 《醉秋图》外包装

  纵观此幅《醉秋图》,用笔老辣,设色俏丽,两相互补,相得益彰,比之青藤、八大亦毫不逊色。整个画面构图不拘陈法,巧于设陈布势。气势奔放,苍劲有力,雄浑恣肆,淋漓尽致。此幅经日本著名汉学家长尾甲收藏,其为西泠印社早期社员,在中国期间,经友人引荐,拜识了长其20岁的吴昌硕,结为诗友,吴昌硕有多幅作品相赠。此幅《醉秋图》作于甲寅(1914年),正是长尾甲离开中国的一年,作品签条和外盒均有长尾甲亲笔题字,实为二人友谊的一段见证,愈发难得珍贵。

  吴昌硕《菊花》

  Lot 403 吴昌硕 菊花 镜心 设色纸本 134×50 cm

  估价:RMB 600,000-800,000

  题识:

  庚子暮春,偕蒲作老游园丁先生千寻竹斋,主人出纸索写。偶然间以颜色,不直一哂也。苦铁吴俊卿。

  钤印:昌硕、聋于官

  本幅蒲华(1832-1911)题:写菊居然胜白阳,秋光直欲傲春光。相期满酌茱萸酒,来就千寻竹下堂。蒲华题句。 钤印:作英

  鉴藏印:园丁鉴定

  签条:吴昌硕花卉立轴。翰斋珍藏。

  上款:

  “园丁先生”即闵泳翊(1860-1914),字遇鸿﹑子相,号园丁﹑芸楣﹑石尊者﹑石韫﹑薮石亭长等,是朝鲜历史上著名的明成皇后(闵妃)唯一的侄子,也是闵氏外戚势力中最具实权的政治人物之一。18岁进士及第,21岁负责组建朝鲜新军“别技军”,23岁被任命为全权大臣,出访欧美,考察新政,回国后又官至亲军营右营使的要职。1884年12月,闵泳翊在“甲申政变”中被刺,险些丧命,面对残酷的宫廷斗争,年仅24岁的闵泳翊只得亡命他乡,先后客居香港、广东,而后到苏州和上海,凭借着他深厚的汉学功底及精湛的书画造诣立足于中国。闵泳翊在今上海市北京路瑞康里766号建立“千寻竹斋”,自己也以此为号。多年以后,闵泳翊曾请吴昌硕刻有“甲申十月,园丁再生”一印,即是为了纪念这段大难不死的经历。

  浙江省博物馆藏有一幅吴昌硕作于1899年秋的行草题《海隅三丐图》诗翰立轴。所谓“海隅三丐”,即指吴昌硕、高邕、闵泳翊三人。吴昌硕自称印丐,高邕称书丐,闵泳翊称兰丐,有人戏作《海隅三丐图》,请吴昌硕题诗。题诗后跋中,缶翁称闵氏:“兰丐,朝鲜大官。以彼国内乱,弃职浪游闽粤吴越间。善写兰,自号兰丐。伸楮泼墨,奇气拂拂出指端。盖其郁勃之兴,幽忧之思,一于兰发之。近世以纤柔之笔谬风韵者,不敢望其肩背,青藤白石其流亚耶!”

  ▲ 参考图 :倪田绘《千寻竹斋图》

  吴昌硕一生游踪广泛,交际漫天,为挚友、金主刻印无数,其中为个人刻印最多的当属朝鲜流亡贵胄闵泳翔。闵氏,字遇鸿﹑子相,号园丁﹑芸楣﹑石尊者﹑石韫﹑薮石亭长等,是朝鲜历史上著名的明成皇后(闵妃)唯一的侄子。在高宗亲政后,闵妃逐渐操纵政权,作为侄子的闵泳翔极受宠信和重用,成为了其外戚势力中最具实权的政治人物之一。他18岁即进士及第,20岁出任总理机务衙门军务司堂上,23岁被任命为全权大臣,出访欧美,考察新政,回国后又官至亲军营右营使的要职,可谓少年得志,一路腾达。1884年12月,闵泳翊在“甲申政变”中被刺,险些丧命。多年以后,他曾请吴昌硕刻“甲申十月,园丁再生”一印,即是为了纪念甲申事变大难不死的经历。1895年,闵妃在“乙未事变”中遇害,失去最后靠山的闵泳翊颠沛流徙,先后客居香港、广东,而后到苏州和上海,后久居于沪,直至1914年因肝病去世。

  作为朝鲜重要的政客,虽客居异乡,但闵氏在沪的生活十分宽裕。据研究查证,他曾数十载垄断了朝鲜红参输华的特权,藉此获取了高额的利润,曾有“亡命上海,却携帑而来“之称。同时,他也是一位文学功底深厚的文人画家。书法上,他宗颜真卿,笔力雄健、气格清逸;绘画上,尤以画兰驰名艺坛。他的画风后为金圭镇、徐丙五等画家所继承,成为韩国现代绘画史上著名的“云楣画派”,影响深远。他喜好风雅、耽于艺术,凭借着深厚的汉学功底及精湛的书画很快便融入了沪上海派书画家群体,与吴昌硕、任伯年、蒲华、胡公寿、钱慧安等结交。是时,闵氏在上海市北京路瑞康里766号建立“千寻竹斋”,并以此为号。据《海上墨林》记载:“千寻竹斋逢星期日辄招书画名流,宴集寓庐,流连文翰以为乐。”作为一名难得的艺术赞助者,可以推断他与缶翁早年之交乃非单纯的艺友关系。

  ▲ 《菊花》局部

  此幅《菊花》即作于1900年暮春的某次“千寻竹斋”与会之中,为吴昌硕应闵泳翊之邀而写。吴昌硕所作花卉具酣畅淋漓,雅俗共赏的特点。只见此幅画面之中勾勒出一丛秋菊,花朵团簇绽放,焕然灿烂,俯仰向背,大小错落,相互映衬,煞是好看。再以泼墨的大写意手法写浓密的菊叶,虚实浓淡相间,层次分明。整幅作品主题突出,风格逸然淡雅,菊花枝繁叶茂,笔墨纵横,淋漓奇古,率真的用笔可见缶翁深厚的书法功底。据题识,时蒲华应与吴昌硕同在与会宾客之中,遂于画中洒漓行书题诗一首:“写菊居然胜白阳,秋光直欲傲春光。相期满酌英黄酒,来就千寻竹下堂”,品评吴昌硕笔墨丹青与陈白阳相较略胜,可见其对吴昌硕的推崇与激赏。在闵泳翔去世后,吴昌硕于《挽兰丐》一诗小序中忆二人交游:“丐闵氏,朝鲜人。善写兰,自称东海兰丐。客沪上,交三十余载,嗜余刻印,为之奏刀三百余石。癸丑冬忽患肝肺,甲寅五月十五日病殁。越数日归亲,年五十有五。” 在三十余载的光阴中,缶翁置病臂于不顾,为闵氏“奏刀三百余石”,除数量之巨令人啧啧称叹外,足见其感情日笃,惺惺相惜之情。此幅秋菊古雅清逸,与题识相互生发,颇耐玩赏,亦为两人一生友情之印证。

  中国嘉德2019春季拍卖会

  预 展

  5月30日—6月1日

  北京国际饭店会议中心

  嘉德艺术中心

  拍 卖

  6月2日—6月6日

  嘉德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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