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香港佳士得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晚拍现场

　　[佳士得]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晚间拍卖）

　　11月底，位于亚热带季风气候的香港如在初秋，但艺术市场却比天气先一步感受到了些许凉意。

　　11月24日晚，香港佳士得“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举槌，由于西方现当代艺术被安排到私洽环节，全场共上拍55件亚洲艺术品，取得4.24亿港元的总成交额，成交率为73%。作为2018年香港现当代艺术大拍的收官之战，本场佳士得的拍品选择沉淀了这一年来热点与变化：最热的赵无极不负众望，奉献了全年第四件过亿成交；新兴艺术家活力强劲，各有斩获；但在对高端市场更进一步的想象中，本场晚拍也遭遇了暂时性的挫折。

　　拍后新闻发布会，魏蔚及张丁元发表看法

　　佳士得亚洲区总裁魏蔚在拍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从整体环境来看，今天秋天全球都有些气氛紧张，不过佳士得在纽约、巴黎或是日内瓦的拍卖，其实都交出了不错的成绩，所以市场仍是有充裕的资金投入艺术品当中。但具体到亚洲和本次晚拍，我们对部分艺术家作品的估价可能有些超前于市场，所以晚拍的成绩也没有期待中的那样成功，但艺术家市场和作品质量仍是毋庸置疑的。此外，本次晚拍东南亚艺术家和中国新兴艺术家表现突出，这或许会对接下来的拍品起到积极意义。”

　　赵无极：偏爱与偏见

　　自从2017年春季在此推开“市场盛世”的大门起，赵无极便一直是佳士得晚拍中最受瞩目的名字，人们既关心新一季拍卖会带来哪些高价，也试图从中找出还有哪些地带尚未被完全发掘。作为对某些期许的回应，本次晚拍佳士得共上拍8件赵无极作品，涵盖其创作生涯的多个重要阶段。

　　张丁元的电话委托最后竞得《22.07.64》

　　率先点燃全场热情的是赵无极最受市场欢迎的“狂草时期”全盛之作《22.07.64》，这件将龙头抽象化的作品，当晚以5000万港元起拍，迅速获得了多个电话委托的应价，在价格来到8000万后，进入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部主席张丁元和另一电话委托的双雄战，双方以100万一口的价格来回拉锯至1亿港元，最终张丁元的电话委托再加一口，以1.01亿港元成功竞得，加佣金1.159亿港元，是2018年赵无极第四件过亿成交的拍品，现场也因此掌声雷动。

　　赵无极 《22.07.64》油彩画布 161.5 x 199.5cm 1964 年作 成交价：1.159亿港元

　　不过本场另两件估价较高的赵无极作品却未能延续势头。其中一件赵无极1965年蓝色调的“狂草时期”作品《30.09.65》，拍前估价6500-8500万港元，竞价至5000万时流拍；另一件是赵无极1951年“克利时期”极其罕见的金色调作品《黄金之城》，以6000万的估价上拍，同样加价至5000万时遗憾流拍。

　　赵无极 《30.09.65》油彩画布 150 x 162 cm 1965 年作 估价：6500万-8500万港元

　　赵无极 《黄金之城》油彩画布 89 x 116.5 cm 1951年作 估价：6000万港元

　　对于赵无极作品的不同表现，张丁元表示：“从过亿的成交中，我们能看到藏家对赵无极某些时期作品的偏好，《22.07.64》无论尺幅和题材都很特别，藏家对其执着的追求反映了赵无极市场的稳定坚挺。另外两件其实也是赵无极非常好的作品，尤其《黄金之城》，是克利时期相当稀有的金色，市场几乎看不到。之所以用高价向市场推荐，也是源于我们从西方市场所接收到讯息，希望能提前反映给市场，但从结果来看，这两件作品的价格对市场可能都太早了一些。”

　　相对于高价端的波动，中间阶段的赵无极作品表现十分稳定，4件估价在千万出头，或是百万级的油画，均在1500-2000万港元的价位售出，全场赵无极6件作品成交共取得1.974亿港元，总成交占比达46.5%。

　　朱德群：百尺竿头难进一步

　　从2003年亚洲现代艺术开始在市场中崭露头角起，朱德群便是与赵无极等量齐观的市场核心人物，两人在经历、画风和地位上都有相当的可比性，甚至在2017年之前，朱的拍卖高价还常常略胜赵一筹。所以当赵无极近两年的价格接连破亿，朱德群作品便成为最直观的同类型标的，引发了市场对其价格丰富的想象。既然有赵无极珠玉在前，为何不能如法炮制在朱德群市场当中？

　　朱德群与赵无极

　　因此在2018年的香港拍场里，相继有朱德群重要作品接连问世，试图冲击新纪录。而这份对朱德群价格的期待，最大程度地凝聚在了本季佳士得晚拍的两件重要作品中。其中之一是朱德群绘于1963年的《无题》，画中融汇了中国山水意象和西方色彩构图，将朱德群的抽象精神发挥到极致，而其双联尺寸更为难得，2013年曾以7068万港元创造过朱德群拍卖纪录，此番重新上拍估计1.2亿港元；而另一件是以夺目红色创作于1969年的《第313号》，尺寸也与《无题》相近，估价亦达到9000万港币。两件作品但凡成交，都将创造新的朱德群拍卖纪录。

　　朱德群《无题》布面油画 195 x 243.5 cm（二联作）1963年 估价：1.2亿港元

　　朱德群《第313号》布面油画 260 x 185 cm（二联作）1969年 估价：9000万港元

　　但拍卖的微妙之处，也在于其不可捉摸。当晚，这两件作品在20和21号先后上拍，《313号》从5000万起拍，竞价至8000万时遗憾流拍；而《无题》从6500万起拍，同样竞价至8000万时流拍。

　　两件作品被挡在同一个门槛上，可能是一个偶然。然而如果翻看朱德群的拍卖纪录，8000万的门槛亦有其合理性，因为2016年在佳士得以9182万港元成交的《雪霏霏》，其落槌价正好是8050万港元。这或许对买家造成了一些压力：“这件作品比《雪霏霏》更好吗？”

　　朱德群《雪霏霏》布面油画 200 x 400 cm 1990-1991 2016年香港佳士得9128万港元成交

　　对于有实力负担这样价格的藏家而言，答案或许见仁见智，但当晚的拍卖结果不免令人遗憾。张丁元在拍后表示：“这两件是我心目中认为最好，最稀有的朱德群作品，都是他巴黎时期奠定事业基础的大作。过去几季亚洲市场的拍卖成绩非常好，佳士得也一直在扮演市场引领者的角色，所以我希望通过策展来带领藏家去理解这些作品。但事实可能是我对作品和市场的判断过于乐观，市场还没到那个阶段，提起一步给出相对超前估价，造成今天的结果。这也是值得反省的地方。”

　　从学术和艺术价值角度而言，朱德群和赵无极属于同一层次，然而赵无极作品近期在市场和展览端的一系列运作，逐渐拉开了两人的市场表现，朱德群市场的提振除了需要更多重量级的拍品出现，学术建设的跟进和新市场的开拓同样必不可少。

　　林寿宇《66-68》油彩、铝、画布 101.5x101.5cm 1966-1968年作 成交价：574万港元

　　林风眠《京剧人物》水墨设色纸本 68x68cm 成交价：970万港元

　　除了波澜起伏的赵无极和朱德群作品外，本场华人现代艺术家的表现也有可圈可点之处。近来市场火热的林寿宇延续良好势头，其《66-68》以574万港元成交，超估价近5倍。同为“留法三剑客”之一的吴冠中作品《桃花》以1270万港元成交；而赵、朱、吴共同的老师林风眠本季有6件作品上拍，4件成交，其中《京剧人物》以970万港元成交。

　　中国当代艺术：压缩名单，稳固基本盘

　　继不久前在苏富比晚拍中状态回暖后，中国当代艺术在本季佳士得晚拍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郝量《猎人与地狱变》以880万港元落槌

　　引得诸多侧目的依然是刷新纪录不久的郝量，其2011年作品《猎人与地狱变》当晚以130万起拍，在2位现场买家及4个以上电话买家的竞逐下一路攀升至880万港元，加佣金以1066万港元成交，是郝量第二件过千万成交的作品。郝量作品今年不断在国际上曝光，并先后入藏了蓬皮度艺术中心和大都会博物馆。而在今年6月，他于纽约高古轩的首次个展“肖像与奇观”也取得强烈反响，所有作品在展览前即全部售罄。一级市场一画难求，需求也顺势转移到二级市场。

　　郝量《猎人与地狱变》布面油画 230 x 147 cm 2011 成交价：1066万港元

　　张丁元则认为：“郝量作为新一代中国艺术家，从传统中汲取当代性，其技法有西方经验，也保留了传统东方精神。很多时候亚洲市场对中国画家的期待，是如何在传统美学上更进一步，从林风眠、赵无极、朱德群更进一步到当代，郝量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其中既有文化自信的显现，也有市场力量的辅助。”

　　曾梵志《我/我们》布面油画 215x330cm 2004年作 成交价：2650万港元

　　中国当代艺术的中坚力量表现各有千秋，曾梵志2004年大尺幅作品《我/我们》以2650万港元成交，是今年曾梵志在香港市场的最高价；岳敏君《大天鹅》以850万港元成交，该作2008年曾在佳士得以1936万港元成交；而罗中立《劝和》则以778万港元成交；袁远《黄金时代》以187.5万港元成交，巩固了其市场走势。而曾为尤伦斯收藏的周春芽作品《拥抱情人》，以及张晓刚《血缘：同志》和王怀庆《化石》由于估价偏高而流拍。

　　岳敏君《大天鹅》布面油画 200x280cm 2003年作 成交价：850万港元

　　东南亚、日韩艺术：性价比为王

　　在新兴艺术家外，多件东南亚艺术品引发的激烈竞投，亦是本次晚拍的热点。如李曼峰《鸽子》从200万起拍，随即被一口价加至500万，随后经多达20余口加价，以1350万元落槌于电话委托，1630万的成交价超最低估价5倍；黎谱《怀人》以562万港元成交，超最低估价4倍；此外像古那弯、阿凡迪亦有不俗成交。

　　李曼峰《鸽子》油彩纤维板 117.5x218cm 成交价：1630万港元

　　张丁元认为，东南亚市场在估价上相对保守，这也为买家留出很大空间。像李曼峰无论尺幅题材内容都是很好的作品，所以从拍卖成绩来讲，有很多可圈可点的金额，大家对好的作品，该追逐的和有吸引力价钱，追逐力度很大。

　　而本场日韩作品表现相对平稳，草间弥生《无限之网》以970万港元成交；韩国女艺术家李圣子《小孩的晚上》以394万港元成交，创造了个人成交记录。

　　李圣子《小孩的晚上》1962年作 成交价：394万港元

　　【结语】本季佳士得晚拍是一次非常特殊的拍卖，其中反映了拍卖行对当下和未来热点的捕捉，而市场不同的回应又暗含了拍场本身的微妙。面对波谲云诡的经济环境，和急速更替的潮流风向，似乎没有一种思路和选择能够一劳永逸，有些时候眼前的失败成功并不可靠，时间最终会给每个人以公平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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