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克斯，《奴隶劳动》，2012

　　班克斯(Banksy)的作品有着不同寻常的二级市场。在拍卖场上成交价最高的十件班克斯作品中，有四件都是在过去两个月内售出的。其中，《快乐直升机》(Happy Chopper，2006)曾为已故喜剧演员罗宾·威廉姆斯所有;另一幅《奴隶劳动(国旗男孩)》【Slave Labour (Bunting Boy), 2012 】近期被街头艺术家罗恩·英格力(Ron English)买下，并打算在这幅作品之上重新涂画。还有一幅是班克斯在1998年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画在一位朋友的卡车上的，三块带有涂鸦的板子被一起拆了下来。

　　在上个月伦敦苏富比的拍卖上，班克斯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把那幅为他创下第二高价格纪录的画撕成了一半碎片。据艺术家后来透露，之所以没有完全撕毁是因为部件出了故障，但这样的结果却让那幅经历了“毁灭”洗礼的产物涅槃重生为一件全新的观念之作，被称为《爱在垃圾箱》(Love is in the Bin，2018)。比这件史无前例之作价格更高的，是班克斯2007年戏仿达米恩·赫斯特的作品《不留痕迹》(Keep it Spotless)，这件作品在2008年苏富比的“(红)”拍卖会上以超出高位预估价五倍的180万美元成交。

　　(左)班克斯，《快乐直升机》，2004。Hamilton-Selway Fine Art(右)班克斯，《手持气球的女孩(艺术家版金色)》，2004。图片致谢富艺斯拍卖行

　　近日，趁着班克斯轰动世界的“自毁”事件余热还未散尽，富艺斯拍卖行决定在香港呈现一场包含27件班克斯作品的展售会。这场题为“班克斯：看谁在笑?”的展售会将持续至12月7日，与拍卖行于11月25和26日在香港举行的当代艺术拍卖同期举行，26日的拍卖会上有两件班克斯所绘的亚伯拉罕·林肯肖像参加拍卖，两幅画的估价均在100至200万港元。尽管富艺斯早已为展览和拍卖准备好了作品，但这突如其来的噱头可是千载难逢的出售班克斯作品的好时机，拍卖行怎能错过。

　　“史无前例的‘自毁’事件让众多艺术界以外的人都听说了班克斯的大名，这无疑助燃了他的市场，”富艺斯拍卖行私人洽购部主管曁副主席 Miety Heiden 说。“尽管这对顶端市场未必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但对有版数的作品市场的影响是一定的。”

　　班克斯版画和版数作品的市场需求很旺：根据 Artnet 的价格数据库，自10月5日的碎画事件爆发以来，有37件班克斯版画和纸上作品在拍卖场上成交。这个噱头吸引了大量重新想起班克斯、或是新知晓班克斯的藏家群体争相购买价格较低的版数作品。

　　班克斯，《笑在当下》，2002。图片致谢富艺斯拍卖行

　　富艺斯的班克斯展览中既包含了带版数的作品，也有独一无二的画作。低价位的有没签名的版画，价格在9至50万港元;签名的版画价位则在27至250万港元;独版作品起价在320万港元左右。展览标题“看谁在笑”取自展览中的明星作品：六米长的绘画《笑在当下》(Laugh Now，2002)。画面中由模板重复印刷的猴子戴着夹心板，上面写着：“笑吧，但有一天会是我们当家。” 2008年这幅画在邦瀚斯(Bonhams)拍卖行进行拍卖时，以22.8万英镑售出。Heiden 认为，这件作品如今再度出现在拍场可以说是“恰逢其时”。

　　富艺斯的展览还包含了重回市面的《海边的巴克斯》(Bacchus at the Seaside，2009)。班克斯把一幅现成的古典风格画中两个人物的脸抠掉了，并在画面中策略性地添上了交通锥。这件作品于今年三月在伦敦苏富比以66.9万英镑售出，几乎双倍于其高位估价，在班克斯作品目前的拍卖价中排位第五。

　　展览还包含了两版《手持气球的女孩》，这个标志性的图像就是上个月在苏富比被绞碎的那幅。两版都完成于2004年，一幅画着红色心形气球，另一幅画着金色气球。不同于在苏富比“自毁”的那幅，富艺斯出售的两版《手持气球的女孩》不带定制画框。因此，Heiden 并不太担心难以捉摸的艺术家会对这两幅画动手脚。

　　(左)班克斯，《海边的巴克斯》，2009。图片致谢富艺斯拍卖行(右)班克斯，《木托盘上的恋爱老鼠》，2004。图片致谢富艺斯拍卖行

　　“如果类似的事件重演，这一回就并不滑稽了，”Heiden 说道。

　　对于班克斯的前任经销商 Steve Lazarides 来说，“自毁”事件是“有史以来最精彩的行为艺术瞬间之一。” 他认为，这起事件也激起人们对他策划的非销售巡展“班克斯的艺术”的兴趣。“班克斯的艺术”展出了80多件作品，近期巡展至多伦多，12月1日将于迈阿密开幕，恰逢迈阿密海滩巴塞尔艺术展。

　　“很多原本不知道班克斯的人现在都知道他了，当然，还有艺术界中原本对班克斯并不那么认可的高眉群体，” Lazarides 说。

　　高眉买家的市场反响如何还有待观察。在两周前的纽约拍卖季上，苏富比呈现的四件班克斯作品拍卖结果不一。三件作品以略高于估价的价格售出，包括之前提到的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的卡车涂鸦，以73.5万美元售出(包含佣金)，高于40至60万美元的预估价(不包含佣金)。而估价30至40万美元的《条形码美洲豹》 (Barcode Leopard，2002)却最终流拍。

班克斯《国旗墙》在“班克斯的艺术”展览现场。图片致谢“班克斯的艺术”

　　在碎画事件刚发生时，苏富比从中赚得了更多好运。碎画事件的第二天下午，伦敦苏富比便卖出了三件班克斯画作，均高出预估价，连画幅较小的《无题(老鼠和剑)》也卖到了28.6万英镑，远高于七万英镑预估价。

　　班克斯“自毁”事件究竟只是短平快的一次性狂欢，还是将对其市场产生深远持久的影响，这还有待观察。除了富艺斯香港的展售之外，伦敦拍卖行 Forum Auctions 也将在11月28日举行班克斯版数作品拍卖。Heiden 关于班克斯低价位作品将大热的预测是否准确，届时将有更加明晰的结论。

　　“班克斯现在是大众眼中的红人，” Heiden 说道。“对班克斯的兴趣回归了?是的，虽然我不确定这对他的市场究竟会产生何种影响。当碎画事件发生的时候，连我母亲都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在报纸上看到新闻了。她很少谈论热门事件，但班克斯这件事却引起了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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