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季《大观—四海崇誉庆典之夜·古代》专场中书法作品令人拍案称绝。其中有四件明代书法，祝允明《小楷诗廿一首》、文徵明行书《虎丘春游词、早朝诗合卷》、董其昌《行书五言诗》、王铎临虞世南《贤兄帖》，各为其书法作品中之神品，先睹为快。

　　祝允明 小楷诗廿一首 手卷 水墨色笺（局部）

　　字: 19.7×90.5 cm 跋: 22.5×215 cm

　　题识：近作数篇，呈性甫先辈乞教，伏祈笑委。允明顿首。

　　鉴藏印：中吴文献南楚世家、元发、竹坞草庐、震孟、朱、朱、卧庵所藏、之赤、茂苑顾氏士家宝玩、顾中子、可潜清赏、可潜、不缁道人、荆蛮顾霖、陆恭私印、陆恭清赏、谨庭秘玩、松下清斋、王氏禹卿、曹载奎印、秋舫鉴定、怀米山房曾藏、三祝吾庐、结翰墨缘、铁沙沈树镛鉴藏印、沈均初收藏印、宝董室珍藏印、剑泉平生癖此、景氏子孙宝之、谭氏区斋书画之章、粤人谭敬印、和庵鉴定真迹、和庵父、谭敬、衡古书屋、侯印（半印）、韩巷之印、虞□

　　后纸：

　　1.文嘉（1501-1583）题：吴中书法自枝山始知从晋，而小楷尤难得，盖其性不乐拘检耳。余与雅宜酷好其书，至于小楷，百计求之而不可得。此卷乃书赠朱君性甫者，朱君名存理，号野航，游李范庵、吴文定之门，最善小楷，而勤于笔札。余家有其手书《铁网珊瑚》一部，最为精妙，先君宝爱终世，宜枝山此书之赠之也。万历戊寅（1578年）九月朔，后学文嘉。

　　2.王穉登（1535-1612）题：祝京兆书杂诗一卷，小楷精逸，细入毫芒，而夭矫翔跃，宛有寻丈之势，宜其吐吞同辈，雄视一时也。庚辰（1580年）三月，解嘲堂白辛夷花下展阅，敬题。太原王穉登。 钤印：登

　　3.文元发（1529-1605）题：骈指翁书如散圣安禅，种种入解。此书自十三行展出，而透却子敬蹊径，盖可以鲁男子论，不当以优孟论也。万历乙未（1595年）孟夏十日题。文元发。 钤印：文元发印此卷前为子重草草书数语，不得深谛。近因病中复与借来，临窗展玩，不忍什手。此真无上太古法书，非李唐已后染翰之士所可梦见者，始信率更见索靖碑，坐卧其下，三日不能去，良非虚语。己亥（1599年）仲春十又一日题。后学文元发时年七十一。 钤印：元发

　　又后纸：

　　1.黄之璧（明万历间人，生卒年不详）题：京兆此纸游戏三昧，其疏纤秀峭，上逼钟蔡，下驾欧虞，末复如孔琳之散花空中，流徽自得，不可以端倪求也。江夏黄之璧。 钤印：白仲

　　2.王文治（1730-1802）题：祝京兆小楷最佳，而不名一体。此书近曹娥碑，以其微兼隶法也。嘉庆元年（1799）夏五朔，王文治记。 钤印：王氏禹卿（参见《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王文治》14印，17页）

　　3.张廷济（1768-1848）题：笔笔冷隽，确从晋贤书曹娥碑得法。梦楼太守故是解人语。道光甲辰（1844年）长夏，秋舫先生属。张廷济。 钤印：张廷济印、张叔未（参见《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张廷济》4、5印，934页）

　　4.毛端海（清晚期，生卒年不详）题：枝山翁书法精妙，兼擅各家。此卷自书所作，尤为得意入神，前辈风韵，阅久长新，可谓收藏得所。今由曹归顾，又复由顾入胡，好古珍赏，传流有绪。仆于松下清斋未得一见，今日始幸眼福，遽得附名末简，不胜愧汗草率。咸丰元年（1851年）立秋后五日，后学毛端海顺甫挥汗书。

　　又后纸：

　　1.朱之赤（明崇祯-清康熙初，17世纪）题：此卷旧为吾家野航隐君所藏，后属顾少潜、钱磬室二征君；卒归文同知湘南，湘南三传其孙。以身殉国，为姊携归尧峰张六子，质米三石于周子文；子文索余十金，方为余有。今秋无事，出平生所藏祝书三十余卷，细加校勘。幽深无际，古雅有余，要当以此卷为第一。上元甲子（1684年）立秋后二日，月潭朱之赤敬识。 钤印：朱之赤、卧庵道士（2印参见《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朱之赤》1印，258页）

　　2.曹载奎（1782-1852）题：余得祝京兆《述异记》小行书卷五千言，深为宝爱；继得《黄庭经》一册，用笔直达晋室，吾友王沅香所赠。复得此卷歌词二十一首，楷书中参隶法，皆为罕见之品。然祝书狂草、大草尚多，惟小楷最少，此三种精妙入神，殊不易得也，若有他书，不敢更求矣。欣之不已，遂题一额颜于室，曰"三祝吾庐"，以志幸。壬寅（1842年）八月十六日。秋舫曹载奎识。 钤印：怀米山人

　　签条：曹载奎（1782-1852）题：祝京兆书歌词二十一首。稻□□南金书于三祝吾庐。 钤印：秋舫鉴定

　　说明：

　　（一）上款人“性甫先辈”即朱存理。朱存理（1444-1513），字性甫，号野航道人，长洲（今江苏苏州）人。博学工文，人称博雅之士，与同郡名士文徵明、祝允明等游，终生读书著述，不求仕进，以布衣终，著有《野航诗稿》等，并辑有《珊瑚木难》等。

　　（二）卷末有明文嘉、王稺登、文元发、黄之璧及清人朱之赤、王文治、张廷济、毛端海、曹载奎诸家题赞。

　　1. 文元发，字子悱，号湘南，晚岁更号清凉居士。文彭次子，文徵明孙，亦文震孟之父。隆庆二年（1568）恩贡，

　　授浦江知县，迁卫辉府同知，有《清凉居士集》。

　　2. 黄之璧，字白仲，上虞人。攻辞章书画，与屠隆（1543-1605）相友善，往来公卿间，名重一时。

　　3. 朱之赤，字守吾，号卧庵，别署烟云逸叟。安徽休宁人，后迁居江苏吴县。学问渊博，通天文术数。喜收藏书画，并精于鉴别。早年曾向叶奕、毛扆商讨藏书及版本，宋椠元抄充栋，其法书名画及名人手稿本多精品。书画收藏名重一时，集所藏著《朱卧庵藏书画目》。

　　4. 毛端海，字顺甫，湖北西河人。

　　5. 曹载奎，又名曹奎，字秋舫，江苏吴县人。好古癖，嗜奇石。所居曰“怀米山房”。藏钟鼎彝器多至七十余品，有《吉金图》及《恽帖》两种石刻行世。著有《怀米山房吉金图》。吴云曾重金收归曹氏、阮元、张廷济旧藏的重器。

　　（三）从后纸题跋及累累藏印可知，是卷鉴藏者有文元发、文震孟、朱之赤、陆恭、景剑泉、关冕钧、谭敬等。

　　1. 朱之赤跋文中的顾少潜、钱磬室为顾德育、钱榖。

　　顾德育，初号少潜，晚称安雅生，吴县人。王世贞《三吴楷法跋》曰 ：“德育书法，酷似徵仲，唯老密处有别耳。”

　　钱谷（1508-1578），字叔宝，号磬室，长洲人。少孤贫失学，壮年始读书。从文徵明学习诗文书画，曾手抄不可多见的书籍。擅画山水，笔墨疏朗稳健。

　　2. 顾若霖（清康熙 - 雍正间），字雨时，号可潜，又号不淄道人，吴县人。博学多闻，诗歌古文外，兼工书法绘画，一生搜购法书名画、宋元书籍及古彝鼎，手自校勘，嗜古成癖。

　　3. 陆恭（1741-1818），字孟庄，号谨庭、绿扶，吴县（今苏州）人。先世姓朱，为朱存理从弟存忠后人，因赘于陆，遂姓陆。精于鉴古，法书名画、汉鼎秦碑，过眼辄辨时代，一时名流硕彦，喜翰墨者如翁方纲、王文治无不倾倒。陆氏藏品多源于昆山顾氏、同里缪氏、蒋氏，并常见王文治题跋，如宋拓《九成宫醴泉铭》。

　　4. 沈树镛（1832-1873），字均初，一字韵初，号郑斋、养花馆、汉石经室等，江苏南汇人。咸丰九年与赵之谦同中举人，官内阁中书。精鉴别，收藏金石书画甚富。工书法，有金石书卷之气。

　　5. 景剑泉（道光 - 同治间），名其浚，贵州兴义人。咸丰二年（1852）进士，选庶吉士，散馆授翰林院编修，官至内阁学士。工书法，好收藏，精鉴赏，曾藏元、明、清名人书画，今绝大部分入藏上海博物馆。

　　6. 关冕钧（1871-1933），字耀芹，号伯珩，广西苍梧人。光绪二十年（1894）进士，授编修。历任京张铁路会办、总办。喜收藏书画及古代器物，历年搜讨历家书画，撰著《三秋阁书画录》。

　　著录：

　　1.《三秋阁书画录》（上），关冕钧编纂，第 50 页，1928 年印行。

　　2.《历代著录法书目》，朱家溍主编，第 191 页，紫禁城出版社，1997 年版。

　　3.《明清书画集萃》，扬州博物馆主编，第 6、7、8、9 页，上海书画出版社，2006 年版。

　　展览： “明清书画集萃特展”，2006 年 9 月 26 日至 11 月 26 日，扬州博物馆主办。

　　祝允明书法，明清以来足称大家，王世贞云：“京兆楷法自元常、二王、永师、秘监、率更、河南、吴兴，行、草则大令、永师、河南、狂素、颠旭、北海、眉山、豫章、襄阳，靡不临写工绝。晚节变化出入，不可端倪，风骨烂漫，天真纵逸，真足上配吴兴，他所不论也。”顾东桥亦曰：“希哲书学精工……上下数千年变体，罔不得其结构。”此《小楷诗廿一首》卷，虽未书年款，然已兼得钟繇、欧、虞诸家之长，而心匠自运，得刚柔兼济、俊拔舒展之妙。董其昌称祝书“如绵里铁，如印印泥”，极是。上款性甫，是同郡朱存理之字。存理亦善书，尤精鉴别古书画，所著《珊瑚木难》、《铁网珊瑚》为后世鉴定家必读之书。允明为前辈同道书，故全力以赴，遂不苟且如此。

　　卷末有明文嘉、王穉登、文元发、黄之璧及清人朱之赤、王文治、张廷济、毛端海、曹载奎诸题。王文治称之为：“书近曹娥碑，以其微兼隶法也。”亦是。

　　从诸家藏印及题跋看，此卷曾经顾少潜、钱穀、文元发、朱之赤、陆恭、景剑泉、关冕钧、谭敬等收藏，是流传有绪的佳作。

　　文徵明 行书《虎丘春游词、早朝诗合卷》（局部）

　　手卷 水墨纸本 丁亥（1527 年）、戊戌（1538 年）作

　　书法1: 30×92 cm 书法2: 30×94.5 cm 跋: 33×88 cm

　　钤印：文徵明印、衡山、停云、徵明、衡山、停云

　　题识 ：

　　（一）嘉靖丁亥（1527年）三月既望，长洲文徵明书。

　　（二）嘉靖戊戌（1538年）春三月八日书。徵明。

　　鉴藏印：远湖所藏、怀烟阁陆氏珍藏书画印（二次）、陆润之藏、太仓陆润之印、海棠书 屋（二次）、浏阳李鸿球字韵清鉴藏（二次）、愿吾秘玩、上海曹氏、归稼轩藏

　　释文：

　　（一）虎丘春游词十首

　　吴苑春风处处宜，好山西列更逶迤。韶光九十从头数，逸态闲情一一奇。

　　城雪初消树未齐，过烧灯市向郊西。春来排日登山去，先探梅花到短溪。

　　西郊春雨夜初晴，无数青山照眼明。试着罗衣寒尚峭，却夸先出向山程。

　　阊江春水碧迢遥，花下朱门柳下桥。小妓隔花犹宿醉，少年双掖上兰桡。

　　虎丘近接阊闾西，春到游船日满溪。依路笙歌成忏悔，一林桃柳当菩提。

　　灵丘石上思泠然，绀碧楼台剧目前。香林遍绕生公石，法境长寒陆羽泉。

　　飞花狼藉点春衣，薄暮风喧燕子肥。踏遍阳春情未已，山窗煮茗坐忘归。

　　阊阖春风杨柳柔，万家弦管水西楼。兰桡夜逐桃花浪，明月歌残下武丘。

　　不尽春山叠翠螺，吴侬好事偏经过。山腰细路苍烟里，月满松关有醉歌。

　　春山月白夜微茫，踏月登舟任酒狂。联舫作邻溪上宿，一川花露梦魂香。

　　（二）恭候驾还自南郊

　　圣主回銮肃百灵，紫云团盖翼苍精。属车剑履星辰丽，先驾旗常日月明。

　　十里春风传警跸，万方和气协韶韺。白头欣睹朝元盛，愿续思文颂太平。

　　驾幸文华殿听讲

　　朝下銮舆幸讲堂，徐看天仗转东厢。翠旗拂柳宫墙绕，清跸穿云阁道长。

　　千载明良真际会，九朝文物旧彝章。小臣漫厕夔龙后，仿佛还瞻日月光。

　　后纸：刘光启（b.1932）题：此文徵明所书迎驾词，录颂圣诗二首，亦可归其早朝诗之列。书于嘉靖戊戌春，时年陆拾玖岁，正值书艺炉火纯青之时。兴来挥毫，率意自然。笔墨温润，用笔沉健。点划纵逸，法度谨严。而意态灵动，又能自出机杼，极具晋唐法书风致，又深得苏黄之蕴。诚为文氏行书之妙品。曾经太仓陆时化鉴藏，并收入《吴越所见书画录》。时在焉逢敦牂 （甲午，2004年）皋月，光启时客阳明山麓。 钤印：光启寓目、光启鉴真、海外寻真

　　签条：文徵明行书纪恩诗卷真迹。光启鉴题。 钤印：刘光启印

　　说明：

　　是卷曾经陆时化、李鸿球鉴藏。

　　1. 陆时化（1714-1799），字润之，号听松，太仓人。国子监学生。嗜书法名画，精鉴别。聚书万卷，购善本手校之。藏书室曰“翠华轩”。著有《吴越所见书画录》等。

　　2. 李鸿球（1899-1978 年后），字韵清，湖南浏阳人，室名海棠书屋、剑花楼。早年习经济，富收藏。研究董其昌的著名专家，藏有《石渠宝笈》著录之作二十余件。去台湾前，曾在北平、汉口、郑州、上海等地银行及信托公司任经理等职。后任世界书局总经理、创办大中书局，任董事长。曾居欧洲数年。著述甚丰。

　　著录：

　　1.《吴越所见书画录》卷三，陆时化（清）著，《中国历代书画艺术论著丛编》（33），第435-437 页，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7 年版。

　　2.《剑花楼书画录》，李鸿球编，第 15-16 页，台北大中书局，1971 年版。

　　3.《文徵明书画简表》，周道振编，第 39-40 页，人民美术出版社，1985 年版。

　　4.《改订历代流传绘画编年表》，徐邦达编，第 74 页（书春游诗卷）、77 页（书纪恩诗卷），人民美术出版社，1996 年版。

　　5.《明清中国画大师研究丛书·文徵明》，第 206 页（虎丘游春词）、217 页《早朝诗》（又名《纪恩诗卷》），吉林美术出版社，1996 年版。

　　6.《中国书法全集》（第 50 卷·文徵明），第 273、275 页，荣宝斋出版社，2000 年版。

　　7.《中国书法家全集·文徵明》，向彬著，第 197、202 页，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年版。

　　8.《论吴门书派》，葛鸿桢著，第 323、334 页，荣宝斋出版社，2005 年版。

　　9.《文徵明集》，周道振辑校，第 1061 页（虎丘春游词），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 年版。

　　嘉靖二年，五十四岁的文徵明因工部尚书李嗣充荐赴京授翰林院待招，不久即厌倦官场生活，有“日日思归不得归”的烦恼。嘉靖五年，他三次上疏乞归，终于蒙恩放还。时徵明五十七岁。然返里乡居的晚年，文徵明写得最多的自作诗却是记写京华宫苑及早朝得见帝仪的《西苑》、《早朝》组诗。他官职不大，直面皇帝的机会几乎微乎其微，但能去后宫游览，能在早朝时从远处观瞻皇帝的威仪，已觉得皇恩浩荡，没齿难忘了。此卷书《早朝诗》二首，诗作于到北京的次年元月文徵明五十五岁时。而书写本卷时已在十四年后的嘉靖十七年戊戌暮春，徵明时六十九岁了。很巧的是就在这年春天，江苏巡抚郭宗皋决定在苏州德庆桥西为文徵明建“表节坊”。文徵明是谦谦君子，立即上书苏州知府王仪坚辞，但巡抚和知府拒绝接受文徵明的辞呈，“表节坊”不久落成，文徵明自记书写这二首《早朝诗》的具体时间为“春三月八日”，估计正是牌坊落成之时。因此对于他来说“皇恩”更为“浩荡”了。卷子不长，仅二首七律，但书写流畅，笔尖上流淌着神清气爽的欢快情绪。建坊必竟是对他道德与成就的永久性表彰，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仿佛还瞻日月光”，“顾续恩文颂太平。”用十四年前的诗句来表示感恩，应该算是不亢不卑的。本卷另有嘉靖丁亥文徵明五十八岁时所书《虎丘春游词》十首，当时他北归初返故里，每与蔡羽、王宠等悠游湖山，文酒唱和，心情欢快，诗文与书画创作皆进入盛期。此幅亦作小行书，姿态秀美，笔力健举，尖劲而不薄弱，是他行书的典型风格。二卷合装，可称双美。曾经陆时化、李鸿球等递藏并多次著录出版，颇可珍。

　　董其昌 行书五言诗 （局部）

　　手卷 水墨纸本 46×1080 cm

　　钤印：董氏玄宰、大宗伯印、玄赏斋

　　题识：董其昌书。

　　鉴藏印：子清所见、徐紫珊秘箧印、紫珊、徐渭仁印、上海徐紫珊收藏书画金石书籍印、剑泉审定真迹、剑泉二十年精力所聚（2、3、5印参见《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徐渭仁》印，771页）

　　释文：

　　沧池漭沆帝城边，殊胜昆明凿汉年。夹岸旌旗疏辇道，中流箫鼓振楼船。

　　云峰四起迎宸幄，水树千重入御筵。宴乐已深鱼藻咏，承恩更欲奏甘泉。

　　骎骎羽骑历城池，帝女楼台向晚披。露洒旌旗云外出，风回岩岫雨中移。

　　当轩半落天河水，绕径全低月树枝。箫鼓宸游陪宴日，和鸣双凤喜来仪。

　　东望望春春可怜，更逢晴日柳含烟。宫中下见南山尽，城上平临北斗悬。

　　细草遍承回辇处，飞花故落舞觞前。宸游对此欢无极，鸟弄歌声杂管弦。

　　说明：徐渭仁（？ -1853），字文台，号紫珊，不寐居士。上海人，精鉴赏，收藏甚富。善书法，尤长汉隶，收藏碑帖甚丰，并精于鉴别，当时人称为“巨眼”。

　　出版：《宋元明清中国古代书画选集（五）》第 88、89 页。辽宁省博物馆、保利艺术博物馆，2012 年 4 月。

　　展览：宋元明清中国古代书画大展（五）辽宁省博物馆、保利艺术博物馆，2012 年 4 月。

　　董其昌书法取径极广，晋唐各家无不涉猎，即宋四家亦多临仿，于颜、米则尤多会心。然终不掩胸中秀灵之气，且好以劲毫用笔尖作书，清隽潇洒，秀出群伦，遂成一代巨擘，足以与文（徵明）、赵（松雪）抗衡，影响数百年不绝。此卷仿米芾，故落笔重实，结体内敛，雄强沉酣之气郁然纸面。然越往后，越显露出他轻快灵动的习惯笔性来，如中段之“低”字，“凤”字，后段之“柳含烟”，“宫中不见南山尽”等等，正是写得得意忘情的时候，已不复计较似米似颜，而一意自运了。功力在手，又能写出性情来，当然会有佳作迭现。

　　王铎 临虞世南《贤兄帖》立轴 水墨绫本 246×54 cm

　　钤印：王铎私印、觉斯父

　　题识：孟坚老年词宗。王铎。

　　释文：贤兄处见临乐毅论，便是青过于蓝，欣忭无已，数愿学耳。世南近臂痛，废书,

　　不堪覼缕也。虞世南呈。十三日遣书。

　　说明：上款人“孟坚老年词宗”应为黄培（1603-1669），字孟坚，山东即墨（今青岛）人，明兵部尚书黄嘉善嫡孙。崇祯年间任锦衣卫指挥佥事，历官都指挥使。其叔父黄宗昌为王铎同 年（1622 年）进士，崇祯间直声甚著。王铎与黄宗昌、黄培叔侄皆有交往。黄培雅好书画，与王铎有文艺交。王铎赠与黄培多幅书法作品，如《洛州香山作》、行书《高适七绝诗轴》等。

　　出版：《明末清初五家名品展》（张瑞图、黄道周、倪元璐、王铎、傅山），第 54 页，读卖新闻社（日本），2006 年。

　　展览：“明末清初五家名品展”，日本札幌，2006 年 10 月 26 至 29 日。

　　这是王觉斯临虞世南的一封书信。历史上的大家，在他们书艺已趋成熟之后，所谓临书其实往往只取其意及韵而不拘其形的。董其昌如此，八大山人如此，王铎、傅山亦如此。王铎自称他的习字方法是“一日临帖，一日自运”，但所见他中年以后的临书，都无异于自运的，本幅便是如此。其奔腾昂扬的气势，提按徐疾的节奏，乃至字形结体，都与虞书大别，如究之于传统，倒是米南宫的意趣为多。而浩荡痛快的气概则已出米氏之外，有他傲视一世的自家风貌。数百年来，日本人特别喜欢张瑞图、王铎的书法，至于对日本书坛的影响，则王铎尤为深远，此幅曾在日本展出与出版，就是一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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