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想 ── 中国书画四海集珍呈献黄宾虹写赠吴鸣《挹翠阁落成志庆图》

　　[中国嘉德]观想——中国书画四海集珍

　　“千树万树，无一笔是树

　　千山万山，无一笔是山

　　千笔万笔，无一笔是笔”

　　Lot 1140 黄宾虹 (1865-1955) 挹翠阁落成志庆图

　　立轴设色纸本 壬辰(1952年)作

　　估价: HK$ 5,000,000-8,000,000

　　签条：挹翠阁主人新庆。

　　钤印：黄宾虹、绿雪轩、会心处、取诸怀抱

　　题识：挹翠阁主人新庆建筑落成，率成小诗笑正，因录画耑。春风墟里百花开，壕壆沙田锦绣堆。指点仙乡云五色，衹应高阁接蓬莱。前尘梦影纪南天，漓水浔江瞬廿年。容成重来游海澨，会心琴趣访成连。壬辰八十九叟宾虹。

　　上款：“挹翠阁主”即吴鸣(1902-?)，字仲鸣，别署挹翠阁主人，广东人，业医，能诗善画。曾任佛山市立医院院长及中山县卫生局局长，抗战时广州沦陷，辗转澳门，于新马路设诊所。“挹翠阁”为其在澳门新居。吴鸣为黄宾虹晚年书画友，亦是黄宾虹艺术的重要赏识者之一。

　　黄宾虹与广东因缘殊胜，与“挹翠阁”主人吴鸣忘年相知传为佳话。吴鸣，字仲鸣，别署挹翠阁主人，生于1902年，广东人，业医，能诗善画。民国初年黄居素任广东中山县县长时，吴鸣即为中山县卫生局局长。其与黄宾虹交往至密，得精品颇伙。

　　1952年，吴鸣在澳门的新居“挹翠阁”落成，黄宾虹特作此图以庆，并为其集古文字为斋号：“挹”用平安君鼎，“翠格”二字以朱丰芑氏本《说文》为之。1952年黄宾虹与吴鸣往来频繁，宾老有多帧作品相赠以贺，最为著名者乃中国嘉德2011秋黄宾虹规模之制《山川卧游图卷》，长三米有余。1961年香港圣约翰礼堂“黄宾虹遗作展”撷萃的宾翁南国遗珍中，记有三件写明题记的《挹翠阁图》，分别创作于八十三、八十八、八十九岁。亦有多件书法作品与往来通信见诸各类出版，足见二人交情之亲密，以及“挹翠阁”所藏精品迭出。

　　▲ 黄宾虹《山川卧游卷》同为1952年写赠吴鸣之作，于中国嘉德2011秋拍大观夜场中，以5,290万人民币成交。打破其时黄宾虹作品的拍卖纪录。

　　自1907年开始，黄宾虹终其一生便与广东有不解之缘，邓实、黄节、蔡守、潘飞声、高剑父、高奇峰、王云五、邓尔雅，广东之文化俊彦，莫非为黄宾虹之友。吴鸣属于圈中“晚辈”，却后来居上，成为这一群体之中坚力量。

▲ 左：《挹翠阁图》创作于八十三岁 ▲ 右：《挹翠阁图》创作于八十九岁

　　“年谱”记黄宾虹1946年为澳门吴鸣医生作《挹翠阁图》，题“澳门海边山景颇佳，尊筑松下，清斋秘藏名画”。可见迁居澳门的吴医生与宾翁志趣相投，保持频繁的鸿雁往来，末曾停止过探讨画艺，切磋砥砺。1951年10月，黄宾虹赴北京参加人民政协会议，为与会代表中最年长者。老人见到了主席和总理，将这激动的心情寄书予吴鸣，分享他参加“北京特约国会”的心情并摄照附函。1953年6月，宾翁终于下决心延浙大眼科割治白内障。在与吴鸣的通信中，亦表达了对其“惠赐汇款”的感激。

▲1951年10月，黄宾虹赴北京参加人民政协会议

　　1952年，宾翁八十九岁，目疾严重，右目近乎失明，左目视物影影绰绰。但此时的他作画仍孜孜不倦，呈现一派前所未有的灵光，一点一横均臻天真烂漫、随心所欲不逾矩的神明之境。此时的吴鸣五十初度，居于“天然图画海山居，朝暮阴晴望眼舒”的澳门挹翠阁中，与宾翁隔岸相望，“因缘翰墨情无已，游戏文坛乐有余。”在挹翠阁主的热切延邀下，数十年苦功与意志酿成的能量在八十九岁产生了丰富的衍化，他的绘画元素从巨然、米芾、高克恭、吴镇等诸家脱化，干笔、焦墨与淡墨互为皴擦，干湿互用，聚精会神，神气团结之处，无虚不实，无实不虚，“千树万树，无一笔是树，千山万山，无一笔是山;千笔万笔，无一笔是笔。有处恰是无，无处恰是有。”其真力弥满，气象雄厚，汇聚成罕见的“大象”和“大音”。

▲ 左：《挹翠阁图》创作于八十九岁 ▲ 右：《挹翠阁落成志庆图》

　　与1961年香港“黄宾虹遗作展”中同样创作于八十九岁的《挹翠阁图》相较，本幅《挹翠阁落成志庆图》显然更加隆重，另辟新颖之境。画面更为绵密，以往简单的草堂变成亭台高筑。杂树山头，湖山佳处，逢山开路，遇水迭桥。屋舍不再居于正中，而是在画面一隅，面向江渚湖滨，指向更为开阔的境地。这种构图亦被用于其九十二岁的《黄山汤口》之中，体现出更为丰富理想和展望。色彩方面，画面整体泛出青铜色氤氲纵横之气，并以大片赭石鲜亮设色，一种老辣凝练之气盎然溢于纸上。眼疾困扰的几年，宾翁的画几乎都是粗犷的，但这件体现出少见的平和舒缓。黄宾虹认为“黑与白，为画之真色，丹青彩绘，皆借日之光”丹青性灵、浑厚华滋，仰观天文，俯察地理，均在这气象万千的画面之中。

▲《挹翠阁落成志庆图》局部图

　　本年的黄宾虹在学术理论领域也颇有心得和建树。1952年春，黄宾虹动意重订《古画微》，弟子朱砚英在杭州栖霞岭宾翁寓中居三周，笔录成《虹庐画谈》。次年手术后目疾恢复，以九十高龄，仍得北方绘画研究组织延请，“同人来杭邀商北行，董理课程步骤，请骘士习作家优劣，著述成编。”人生九十阅历如斯，坚实而宏阔的理论基础使其对笔墨的理解、把握更趋深入，厚积薄发，得以形成“干裂秋风，润含春雨”的新样式。

▲《挹翠阁落成志庆图》局部图

　　黄宾虹在笔墨气韵上独树一帜。他说：“中国画既须吾笔吾墨，复须气韵生动，二者兼有，复济之以时代为背景，则庶几近之。”在笔墨与气韵中，宾翁有着跨越时代的游刃有余。不仅在著述中谈及画论及画学奥旨，更成为画学实践之津梁。画面中的自题诗句，时时表达着当下的知觉与体悟，表达着与画作的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将对前人绘画的理解与自己的创作相结合，画与诗，与论融为一体，为解读和研究其绘画提供了独特的注脚和宝贵的资料。

▲《挹翠阁落成志庆图》的自题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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