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谷 东庄图——《全真馆》



时间:2013-11-6 13:24:19 文章来源:中国艺术品网 

《全真馆》

  创作过程中的所想、所思、所遇、所作、所为——

  很有意思,当我开始面对《全真馆》时,有一种江南盛夏潮湿闷热的感觉。随着画面展开,这种感觉却也慢慢转向了它的反面,一阵阵静谧而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于是,色块与色一次又一次地被覆盖、被调整,似乎有一种力量使画面往规整统一的方向走去。

  期间,有幸观看了张火丁的二出程派名剧《锁麟囊》与《鸳鸯冢》。其实张火丁的《荒山泪》、《大登殿》、《春归梦》、《锁麟囊》与《鸳鸯冢》程派名段,我是经常听的。而且有一阶段我是反复地听,尤其是《春归梦》中的二黄导板、散板、快三眼以及西皮摇板等段子。为此,我还细细听了程砚秋先生1936年的《春归梦》录音以及其传人赵荣琛的《春归梦》。感到程派的“差异”间的丰富性:程先生平缓似长江向东之水,不可抗拒。赵荣琛先生在深化程先生的声腔,尤其在声的幅度上的努力是可圈可点的。在这一点上,让我直接感受到传统文化继承与发展的重要性。但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张火丁身上有一种气息正在慢慢地釉硬,似乎已远离程砚秋先生的柔幔与丝韧,我不晓得如何更好地将自己这种感受表达出来。也许张火丁处理的有些急张了?也许张火丁的处理是对的?我的确不晓得。

  观看张火丁这二出程派名剧《锁麟囊》与《鸳鸯冢》的还有许多人,其中有市委宣传部领导陈东夫妇、我的老领导马博敏及程派传人李蔷华先生、国画大师陈佩秋先生、书协主席周慧君先生等。陈佩秋先生在《锁麟囊》落幕之后对我说:“前些年京剧有些式微,现在国家重视了,其实我们民族是有许多精华的东西,这是我们的立身之本呀。”陈先生的话使我想起有一次同陈佩秋先生在不经意中,聊到了京剧。当我谈到了麒派时,陈先生以为:就传统而言,麒派有点“水”了。这对我听来有点新鲜之感。当时我想论陈先生的文化学养,说这话是一定有其道理的。此为插话而已。今年已84岁了的陈佩秋先生,健康且思想敏捷,我真为她高兴。陪同陈先生的是其子谢定琨及媳庞沐兰,他们都是我的好友。

  还有意思的是在创作期间,上海国画名家也是我的大学老师张培础先生,邀我参加《2007水墨边缘》展,这是一个意外,我当即允诺了。允诺的重要原因是前些日子,我的朋友、新疆八大画廊主人施苏萍给了我一些由新疆和田维族老人手工制作的尺寸为45×40的桑皮纸。当时我详细玩赏这些与二千年前一样工艺的纯手工制作的桑皮纸,是很有些感慨的。因为我晓得这与《后汉书》所载的蔡论以“树肤、麻头及蔽布、鱼网以为纸”之前,已造出植物纤维纸了。1933年黄文弼先生在新疆罗布卓尔的西汉亭燧遗址上发现了一片西汉古纸。这片世称“罗布卓尔纸”面上也存有麻筋,以后又多次发现西汉期间的此类有麻筋、线头、麻布残留物的古纸。而施苏萍寄我的这种桑皮纸基本上同发现西汉的古纸状况是一致的。于是,我是“不敢”用的。这厮:麻丝、筋头自然散发在整个纸面上,高高低低起负着,煞是有趣。尤如从空中覆看下的西域大地。对此,我联想到我在新疆工作那几年的感受。我试着用毛笔尖将这些突出物进行了连接,好家伙,一下子使我认识到中国画中的根本因素之一—“线”的形成以及形成时的心绪:平静地游走,不断地寻找,游走与寻找这一过程留下的轨迹便是所谓的“线”了。这“线”绝不是对物体轮廓的被动地服务性描述与描述性的变异。我创作了两幅作品,一幅题为《游走》的作品,另一幅为《图为江湖线为家》。一种是对桑皮纸自身客观留存的物质结点进行有趣味但不自主的连接而留下的轨迹。另一种是对受前一种连结轨迹的启发而进行不由自主的连接而留下的轨迹。通过这两幅作品的不同处理方法,使我对线的描述有了别样的理解。正可谓:“应无所往而生心”(《金刚经》)的了。这两幅作品都参展了,引起了一些小反响。好友龚云表发来短讯:“十分荣幸邀请阁下参加正在筹备中的《纸本主义》画展。”很有意思。

  对此,要感谢你—桑皮纸,当然也要感谢施苏萍小姐。这种对“线”的认识,使我超越了以往的许多“晓得”的文本与道理。这种“线”的游走与寻找很是有诗意,很是愉悦。有一种射精后的痛快。

  整个画面也有一种“江南五月黄梅雨,一夜新添三尺水,莲叶东西芦苇间,斜阳映水鱼生子。”(《匏翁家藏集》卷一《观溪童捕鱼》)的意境。




《全真馆》局部之一


《全真馆》局部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