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功画家与快攻画家

时间：2011-11-28 22:00:46 文章来源：仲敬干　

　　前几天有朋友来书房聊天时问我说：“阿甘，你认识的美术家很多，你一定知道油画家一年能画几张？国画家一天能几张画的事吧？”朋友问到这个问题，看似很傻，很天真；但是真正的面对了，还真的不大好回答，因平时跟本就不大注意这些事情。于是我从艺术创作的流程、性质和特点上说：“油画家一个月能画一幅也就不错了；国画家画写意画的可能要快一些，具体到能画几张，那要看个人的笔墨形式了”。朋友说：“你这话太笼统了。我告诉你吧，上海有一个油画大家一个早上就干了八幅，怎么样”？“一个早上就干了八幅，国画也不大可能吧？”我望着朋友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朋友说千真万确，他就在边上看着的，画家还跟他说下午就有老板来取画，所以要早点画好让它干着呢！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

　　送走朋友，我一直想着这事。是画家掌握了什么快攻画画的秘诀，一个早上就能干了八幅油画？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就思也不思了。但是这个画家我是认识的，算是位有才气的画家。前些年也创作了不少重要有影响的作品，不知怎么回事？许是业务太忙，几近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还是的，凡事都有个缘由，像这样子画画，能不被遗亡么？

 

　　一个严肃认真的艺术家，在对待自己的创作作品，要求很高，甚至是小心谨慎的。常言道：电影是遗憾的艺术，其实画画一样。记得我曾展示过上海油画家夏葆元《黄河忿》的作品。葆元先生每次来画廊，都会带着个画箱子。一会这里加一笔，那里涂抹一笔；聚精会神，一改再改。展示一年，葆元也画了一年。老画家这种精雕细刻的精神，确实让我无话可说。无话可说的不光是夏葆元一人耳。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前后干了四年，并经过了无数次素描、临摹之后，才开始拿起画笔的，每个细节都休想蒙混过关。所以“蒙娜丽莎”成了千古绝唱，尤其那迷人的微笑，一直以来便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儿。但是《蒙娜丽莎》画了四年，那算啥长啊！安格尔的《泉》，从1820年开始在意大利创作，直到1856年方才在巴黎完工，前后达36年哩，同志们啊！其实在对创作上，我以为古今中外是一样的。比如有一把叫“大圣遗音”的古琴，是王世襄的旧藏，有着1200多年历史的唐代古琴。古琴为伏羲式，桐木胎，鹿角沙漆灰，色紫如栗壳，遍体蛇腹断纹。圆池上刻草书“大圣遗音”四字，池内纳音左右上下四隅分刻隶书“至德丙申”四字年款。至德丙申为唐肃宗元年（公元756年）中唐之始，迄今已超过1250年。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神农氏唐琴，不仅琴名“大圣遗音”与此琴完全相同，漆色、断纹、池沼、年款也相同，因而两琴应制于同时，出自同手。故宫博物院研究员、著名古琴鉴定家郑珉中先生认为此琴属中唐之始雷氏为宫中所造，应是唐琴的标准器。该琴历经千年，至今未曾剖腹大修，非常难得。也有专家认为，古琴中仅有“大圣遗音”兼备“九德”，即将奇、古、透、润、静、圆、匀、清、芳九种美好音色、韵味集于一器，这在古琴中是最为罕见的。更奇是“大圣遗音”仍然能弹奏出悠远、纯净的曲子来（根据嘉德拍资讯）。比如我曾在收藏钟表的朋友家里，看到一个清代乾隆时代的座钟，计时到现在还是精准得很，分分秒秒，绝没有走过场的意思。比如有鲁班着力打造的赵州桥，现在仍然在发挥作用。
这那像我们现在的东西呢？什么都成一次性的了。艺术之所以流传，千年不朽，那是快不得的，我以为。

　　诗曰：

　　常说慢工出细活，
　　古今中外有心得。
　　斩断乱麻需快手，
　　琴棋书画信规则。

　　　　　　　　　　　　　　　　　　　　　　2011年11月28日仲敬干于海上“不求甚解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