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声名 长留天地

时间：2007-7-23 15:04:27

　　——国画大师程十发先生遗体告别仪式侧记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昨天10点，龙华殡仪馆新楼追悼大厅，伴随着云南民歌《小河淌水》的优美乐曲声，国画大师程十发先生在无数送别者的默默祝福下，悠然飘向了天堂。
    
    步入龙华殡仪馆新楼追悼大厅，只见程十发先生安眠于玫瑰花丛中。遗体上方程十发先生的彩色巨幅头像，正笑盈盈地迎候着每一位前来送行的人，那神情似乎在说：“我要走了。今后，就留下我的书画与各位长相随。”
    
    程十发先生的身上盖着他故乡松江的蓝色格子老布。遗像两旁的挽联为上海美协副主席卢辅圣所撰、上海书协主席周慧珺所书：“三釜书屋千秋慧业丹青播化真善美，一代宗师四海声名典则长留天地人。”对程十发其人其艺做了传神而简洁的概括。
    
　　海派绘画领军人物
    
    程十发是海派绘画的领军人物。他的离去，让上海美术界感到格外的惋惜。
    
    著名画家张桂铭曾经担任过上海中国画院副院长。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发老是一个在艺术上十分开放的绘画大师。1985年，我的画风开始寻求突破，但是这些转变引来了许多非议。程十发先生出乎意料地连写了三首诗送给我，对我的创新给予了肯定，令我深受鼓舞。
    
    发老对画院画师的生活也十分关心。发老做院长时，卖画得到10万美元。他全部拿出来买了几套房子，分给画院生活困难的职工。
    
    上海美术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朱国荣说，程十发先生是一个很豁达的人。记得每年春节我们美协都要去拜访程十发先生。不管身体好不好，他总会分发自己印制的贺卡，或是新出版的连环画。一次，我说起现在市场上出现了许多冒充发老画作的赝品，他听后却大度地摆摆手说：“我老了，画不动了，所以大家就替我来画。”
    
　　朋友遍布各个行业
    
    程十发爱好广泛，足球、滑稽、昆剧、京剧……都是他的所爱。因此，他平时结交的朋友也是遍布各行各业。
    
    在昨天追悼现场，记者看到了徐根宝、王汝刚、曹可凡等程十发先生生前的忘年交。
    
    著名足球教练徐根宝回忆说，当年他兵败吉隆坡最失意的时候，发老给他写了一封信，并送来了一套《孙子兵法》连环画。这对于他来说，真是莫大的鼓舞。这年年初三，他去发老家拜年。发老幽默地对徐根宝说：“我俩是‘手足之情’。因为我是用手画画，你是用脚踢球。”
    
    滑稽演员王汝刚近半年来一直在准备写程十发的传记，书名叫做《智者十发》，如今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王汝刚说，程十发生前十分喜欢和他聊天。通常是王汝刚说，程十发点评，“他话不多但简洁明了，相当幽默。记得有次我和他说，曾在剧场碰上几个越剧迷，每个人都带块毛巾，就问她们看戏为什么还要带毛巾，一位老阿姨告诉我，那天演《祥林嫂》是苦戏，要掉眼泪的，我就问她擦眼泪带条手绢就行，带毛巾干吗，她说眼泪水太多手绢不够用。果然，大幕一拉开，戏还没开唱，老阿姨们一听到音乐就泪如泉涌……听到这里，程先生很噱地来了一句：这倒是‘音乐喷泉’嘛，当即笑倒一片。”
    
    电视节目主持人曹可凡说，程十发虽然是大画家，却十分平易近人，心很细。记得1993年，曹可凡因煤气中毒送进了高压氧舱进行治疗。回家接到的第一个慰问电话，是程十发打来的，“他对我说，‘我知道你肯定没事，因为你名字起得好，曹可凡，就是到了阴曹地府还可以回到凡间。要是叫曹不凡，就不好了。’”
    
　　留下两大未了心愿
    
    程十发与世长辞，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发老有两个未了心愿：一是未能去松江为程十发纪念馆揭幕；二是再也无法重返云南。
    
    程十发的儿子程助、程多多告诉记者，位于松江的程十发纪念馆占地面积4000多平方米，由三栋老房子改建而成。原本我们争取让他自己去剪彩，华东医院院长对他说实在不行就用救护车开过去，他听了还很开心地点点头，结果还是没等到那一天。
    
    程十发还一直想再去一次云南。1957年春，程十发曾随文化部组织的美术工作团到云南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写生。在云南，他被当地民间传说所深深感动，记录、编撰并绘制了《召树屯和喃婼娜》、《双身凤》等连环画，艺术顿开新貌。晚年的程十发对云南魂牵梦萦，但他已无力再去那个美丽神奇的地方了。（信息来源：文汇报　记者张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