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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忠谈艺录之十八

时间:2024-6-6 8:18:34  来源:江海子 新意象水墨

  早班的轮渡船没有赶上,目送渡船远去,悻悻然,就差一车之遥,只好耐心等待,半小时许,对岸的船如期而至,卸了车,空着船,在等放车的时间,忽然觉得这场景很象人生当中某个阶段的片断……

  礁石因为信念坚定,耐着寂寞,守望执着,才终于激起了层层浪花。


  硇洲岛,四十六来我心中总是风雨不蚀、恋恋不忘的大海中的一块翡翠。

故地重游 多情应笑我两鬓斑白

  古语:没见时准备着千言万语,一见时化作长叹短吁。


  46年前两棵大榕树覆盖着十多间我们的营房,我们在大榕树翁郁的疪护下休养生息,每每执行任务回来,步进营房大院,总是被大榕树的翠屏收揽入怀,便是文艺青年的我逸兴遄飞之时,留在心灵上的记忆总是鸟声、风声、读书声,当时的我就觉得在这大榕树下的营房里、窗户边,手择一卷,目送飞鸿,若有所思,或爬格子写文章、追根溯源,娓娓道来,自言自语,不啻是一种奢侈的享受,是培养我艺术细胞天然的温床,是我早晚功课进德修业默默滋养心灵的洞天福地……在岁月的流逝沉淀里这一幕总是温馨浪漫,如沐春风,如饮甘霖,何幸?

  在行伍中的文艺少年我能修的如此好的机缘?亭亭华盖,团团圆圆,栉风沐雨,气韵蒸腾,蓄势待发,梦想启航,吞吐吸纳,养吾浩然,为日后我的艺术启蒙与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与丰厚的底蕴。

  当年的营区多宽敞、多整洁、多干净!如今时过境迁,满目疮痍,物是人非,当日的少年,今日的花甲老兵,忆往昔峥嵘岁月,只能徒洒一掬伤心的泪水。

  当车子登岛之后,我还在想何使老马识途?因为坐在车上,不是徒步,毕竟时光流逝四十多年,一刹那间我一眼瞥见两幢楼房之间的那一角倩影,说停车!表弟将车子倒停,我小心翼翼地步入曾经的“营房”大院,我的脚在轻轻的叩问:这还是我梦中那常常魂牵梦萦的所在吗?

  只有两棵老榕树在默默地打量、默默地呓语,只有杂物掩盖的老营房石头在默默地谛视“游子归来兮!”

  在记忆深处的是一串美好的音符与熟悉的旋律,如今面目全非,“花容失色”,好象成了一个水产品的仓储、货车的停车场,垃圾遍地,悔意顿生,不来多好?美好的镜像全部被打碎,有句谚语“不要再见初恋的情人”保持一股神秘而遥远的记忆该是多么的美好?

  悔之晚矣!


  带着懊恼的心情到淡水镇溜达了一下,乏善可陈,继续前行。

  车经过“团部”大门,看到“军事禁区”的警语,表弟说“可能不让进”,又说“试试看吧!”

  我象一个农夫,轻轻的到了警卫室,拿出身份证、退役军人优惠证,向哨兵说明来意“想进去看一下?”,哨兵一看,本来态度严厉的表情瞬间和缓了,打了电话“一个退伍老兵46年前在这儿待过,想进来看看?想在为人民服务石碑前照个相?”,领导很人性化,同意了,这多少有点让我喜出望外,哨兵陪我进去溜达了一小会,看到熟悉井然有序的大院,看到战士们在操练,好象我的心中得到了什么抚慰,就好象刚才还在啼哭着的小孩,被外婆哄了一下又给了两块糖,我的心中破啼为笑,为之释然,哨兵为我留了影,再见了!

  少年我的掷躅地,我一生中美好的青春回忆!


  这一番温馨多少冲淡了刚才的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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