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2-18 20:42:31 来源:中国收藏网
萨拉乌苏,意指“黄色的水”,是黄河支流无定河在鄂尔多斯高原乌审旗境域的称谓。由西南至东北,清水沟湾、嘀哨沟湾、杨树沟湾、范家沟湾、杨四沟湾、邵家沟湾、米浪沟湾、三岔沟湾8个沟湾,像一串由河水串起的珍珠项链,折曲迂回,在鄂尔多斯台地上切割孕育出一片片苍翠的绿洲。数万年前,这里水草丰茂、物种丰富、生机盎然,“河套人”在这里打造出第一件石器,扎根于此,繁衍生息,创造了灿烂多彩的“河套文化”,它是鄂尔多斯的“根”与“魂”,也是中华文明的独特标识和精神源泉之一。
根脉传承不断,文脉延绵不休,精神长盛不衰。今日的乌审旗,赓续祖先开拓拼搏、百折不挠、团结奉献的精神,聚焦提升萨拉乌苏遗址保护利用,加大文物考古机构建设,健全完善引才留才育才政策机制,不断培养壮大专业力量,形成了发掘一批文化遗存、成立萨拉乌苏“河套人”文化研究中心、建成萨拉乌苏遗址博物馆、完成空天地一体化智慧管理平台建设等标志性成果,为推动萨拉乌苏遗址考古研究,加快萨拉乌苏遗址世界自然与文化“双遗产”申报工作奠定了基础。乌审人将强大的“鄂尔多斯基因”化作历久弥新、薪火相传的内动力,创造着一个又一个“鄂尔多斯奇迹”。
萨拉乌苏遗址:中国古人类考古学的开端
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乌审旗萨拉乌苏遗址是我国最早发现和发掘的旧石器遗址之一,是享誉世界的人类文明发祥地和第四纪地质遗迹出露地。
1922-1923年,法国学者桑志华和德日进发现并发掘了萨拉乌苏遗址,出土了约200件旧石器,并发现了一枚七八岁幼童左上外侧门齿化石,被定名为“The Ordos Tooth”。这是在中国第一次较多地发现旧石器,也是中国以至东亚大陆第一次确认的旧石器时代的人类化石,在国际学术界引起了轰动,由此也开启了中国古人类考古学的开端。
河套人牙齿
1948年,中国古人类学和旧石器考古学的奠基人裴文中先生首先提出“河套人”“河套文化”的概念,并将其与北京人、山顶洞人并称为中国古人类演化的三部曲;1956年,内蒙古博物馆汪宇平先生在范家沟湾发现了丰富的旧石器,这是由中国学者新发现的有确切地层的旧石器遗址;1980-1987年,中国科学院在萨拉乌苏开展了多学科综合研究,在地层演化、年代序列、古环境分析、脊椎动物研究等各方面都取得了新的进展,厘清了萨拉乌苏晚第四纪地层的内涵及年代序列、重建了国际学界公认的气候变化历史、大力推进国际学界对早期东亚人类演化证据的认识,相关的地层与环境研究一直延续至今。综合另一个研究成果1980年对范家沟湾旧石器地点的发掘,获得了近200件旧石器,丰富了对萨拉乌苏遗址旧石器文化的认识;2021年,经国家文物局核准,萨拉乌苏遗址考古发掘工作重新启动,当年核准发掘面积100平方米,发掘地点为王氏水牛发现地考古保护棚施工现场;2022年,国家文物局再次核准萨拉乌苏遗址考古发掘工作,主要出土物有打制石器、骨器、动物化石等1000余件,出土打制石制品500余件。本次发掘实证确认了1923年发掘出土石器地点的准确位置,解决了困扰学术界多年的考古学问题,为进一步开展遗址的保护和利用工作奠定了学术基础。
萨拉乌苏遗址对于研究人类的进化过程和晚期智人的体质特征、中国旧石器晚期的文化类型和特征等具有重要价值,鉴于遗址在古地质学、古气候学、古人类学、古动物学等研究领域的特殊地位,1992年7月1日,以“萨拉乌苏文化遗址”命名的“河套人及萨拉乌苏动物群”化石产区由乌审旗人民政府公布为旗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6年5月28日,由内蒙古自治区人民政府公布为自治区文物保护单位;2001年6月25日,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布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考古遗址公园:让文化遗产保护成果惠及于民
考古遗址公园作为大遗址保护的典型示范,是传承中华文明的重要公共空间,是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主阵地。为进一步推动大遗址保护工作,规范考古遗址公园建设,2013年,国家文物局将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列入第二批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立项名单。
乌审旗紧抓这一契机,依据国家文物局已经批准的《内蒙古自治区萨拉乌苏遗址(乌审旗段)保护规划》,借鉴国内外遗址保护和遗址公园建设的经验,开展具有自身特色的考古遗址公园规划工作。
2019年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管理局成立,2021年考古发掘工作重新启动,当年国家文物局核准发掘面积100平方米。在王氏水牛发现地建设考古保护棚的施工过程中发现了古生物化石,为加快工程进度,2021年的萨拉乌苏遗址考古发掘工作在考古保护棚选址内进行。2022年国家文物局核准发掘面积为50平方米,发掘地点为2处,分别为杨四沟湾遗址点(发掘面积26平方米)和范家沟湾遗址点(发掘面积24平方米)。按照工作计划和考古工地保护相关要求,2023年在杨四沟湾遗址点制作地层展示剖面和还原考古发掘现场,在范家沟湾遗址点进行回填保护。
范家沟湾
三岔沟湾
能否正确认识理解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定位,正确把握和处理好“考古遗址”与“公园”之间的关系,是决定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建设成败的根本所在。遗址的保护需求与社会民生的改善需求天然重合。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在规划设计上没有围合成独立区域,对公众全天候免费开放,将考古体验棚植入园区,开放空间和绿化带,设置多个观景台和拍摄打卡地,在提升公众对考古知识的普及与学习探索的同时,丰富人民群众的业余生活。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与城市生活水乳交融,相互激发,在做到本体保护与环境改善的同时,也为社会发展和民生改善做出积极贡献,成为城市的绿肺和群众喜闻乐见的乐园,真正做到让文化遗产保护成果惠及于民。
考古遗址博物馆和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利用展示的创新平台
近年来,为了主动对接国家战略,积极策应地方需求,配合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建设,乌审旗实施萨拉乌苏遗址博物馆和萨拉乌苏“河套人”文化研究中心建设工作,目前两项工程均已建成并投入使用,为萨拉乌苏遗址的保护、研究、阐释,以及科学利用奠定坚实基础。
萨拉乌苏遗址博物馆位于乌审旗无定河镇萨拉乌苏村,建设用地面积54460平方米,总建筑面积6563.26平方米。博物馆整体建筑由两部分组成,北部为博物馆展览区,地上地下各1层,展陈面积2678.3平方米。展览以全新视野,充分吸收了萨拉乌苏遗址在古人类、古地质、古生物、古环境等多学科最新研究成果,从“人”“环境”“家园”三个角度出发,通过三重关系的对比思考,以序厅、筚路蓝缕百年路、重返河套人家园、探寻河套人秘密、探访我们的祖先、铺筑通向未来路、结束厅7个部分20个单元进行设计呈现,叩响古老东方远古人类世界之门,阐释“河套人”价值,揭示人类与自然、环境的关系,搭建起联通公众和学术研究与探索的桥梁。南部体块为地上2层、地下1层,功能设置为青少年宣教活动场所、办公区、多功能会议厅、藏品库房及配套用房等。
萨拉乌苏“河套人”文化研究中心
为进一步加强对萨拉乌苏遗址的研究利用工作,萨拉乌苏“河套人”文化研究中心于2022年7月27日挂牌成立,同时成立“河套人”研究专家委员会,为研究中心进一步开展课题研究提供专业指导。在2023年8月召开的“河套人”发现100周年国际论坛开幕式上,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中央民族大学分别为河套人文化研究中心颁授了“旧石器时代人类演化与遗传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萨拉乌苏工作站”“中央民族大学考古博士工作站”牌匾,标志着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和中央民族大学考古博士工作站正式落户乌审旗,为系统开展“河套人”研究,推动文物“活”起来,打造世界级古人类学及旧石器时代考古研究的重要平台和科普基地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下一步,乌审旗将着手组建萨拉乌苏遗址考古专家智库,打造集学术交流、考古研究、科学普及、文化传承于一体的产业化、国际化、生态化考古研究基地,推动文化优势实现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萨拉乌苏遗址考古研究保护与利用
近年来,乌审旗委政府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做好文物保护的相关指示批示精神和中央、自治区、市各项决策部署,坚持“保护第一、加强管理、挖掘价值、有效利用、让文物活起来”的文物工作要求,守正创新,继往开来,结合萨拉乌苏考古遗址保护与利用实践,进行了深入思考与探索。
充分发挥职能机构作用。萨拉乌苏“河套人”文化研究中心和萨拉乌苏遗址博物馆作为遗址公园建设中的关键功能区,要加强组织领导,切实发挥专门管理机构的职能,起到策划、组织、实施、承接、交流、保障、效能、保护、利用等作用,使之成为一个全方位高效运行的“大本营”。列入“一把手”工程,在自治区或市级层面成立申报世界遗产工作领导小组;在旗级层面成立书记或旗长任组长的专项工作领导小组,成员由行业部门、领域专家组成;成立旗级研究机构,定期研究建设和科考工作,推进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创建,围绕多学科研究,每年策划开展重要活动。
科学规划建设遗址公园。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应根据历史文化属性、社会价值和区域特色进行自我定位,持续优化完善《内蒙古鄂尔多斯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总体规划(2023—2035)》,将其纳入城乡发展规划和国土空间布局,确保遗址总体规划的可行性和长期有效性。通过科学规划不同功能区划,使遗址公园成为集游、娱、购、学、研于一体的综合性旅游目的地。更重要的是要依托萨拉乌苏遗址,以点带面将红色文化、绿色生态等亮点元素串联起来,达到辐射效果,进而打造出极具乌审旗特色且开放、包容的区域知名文旅品牌。
掀起多学科研究新浪潮。目前,萨拉乌苏遗址考古研究工作以古人类研究为主,缺乏多学科融合发展。要充分发挥萨拉乌苏“河套人”文化研究中心和萨拉乌苏遗址博物馆的平台作用,树立“大研究”的观念,加强对萨拉乌苏遗址第四纪地质、古环境、古动物群和旧石器时代考古等多学科科学考察、考古发掘,综合研究和展示等工作。确定3~5年研究课题,切实推出重大研究成果和持续系统研究制度。建立与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中国科学院寒区旱区环境与工程研究所等权威机构的长期性合作,以开放包容的姿态,欢迎国际国内专家学者加入研究队伍,推出《萨拉乌苏河套人文化研究》半年专刊,各高校、各科研团体在萨拉乌苏设立学生实习基地和教学、研学基地,形成持续性工作和研究状态,不断推出和展示新的研究成果,以多学科研究成果丰富萨拉乌苏文化内涵。
全力突破公园制约瓶颈。加强遗址法律保障和制度保障,加强遗址内的安防措施,配备相应的通讯设施和管理人员,通过围封、移民安置、控制建设活动等形式加大对遗址核心区的长期保护。在不破坏遗址本体和历史环境风貌的前提下,与当地环境改善和群众生活水平提高相结合,进行必要和适度的展示、辅助设施建设、现状道路改造提升等。同时,合理规划遗址外部交通,彻底解决萨拉乌苏遗址“路程远、路况差、七绕八拐”的问题,为文旅融合发展创造良好硬件设施基础,满足公众游、学、研需求,最大程度实现科学保护和合理利用。
加强人才培育和智力引进。在推进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建设过程中,专业人才紧缺已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要树立“人人都是人才、人人皆可成才”理念,通过历练,真正让人力资源优势转化为人才优势,尤其是加大青年人才培养力度,使之成为不走的现代萨拉乌苏人。与此同时坚定不移实施新时代“人才乌审”战略,通过建立专家智库、项目合作、平台建设等方式实现人才共享、智力共享,推动刚性、柔性两条引才动线交融并行,为萨拉乌苏遗址保护、研究和开发利用提供智力保障和人才支持。
擦亮萨拉乌苏河套人品牌。紧扣“轻资产、强整合、重运营”经营理念,系统性、保护性孵化萨拉乌苏文化IP,联合大型文创平台开发新型文创产品、投资优质文创项目,联合乌兰牧骑、马头琴交响乐团编排主题文化演绎并进行巡演,通过创意艺术形成品牌影响力,不断丰富其内涵和外延,推进萨拉乌苏文化创造性转化。要打造一个突出科普性、学术性、互动性的主题教育基地,通过视频呈现、多媒体互动、场景模拟等方式,营造视觉、听觉、触觉全方位的文化体验,让社会公众从出土的遗迹遗物标本背后,更多地了解人类社会的起源、形成与发展,启发当下,展望未来。要常态化举办萨拉乌苏民间艺术节、萨拉乌苏河套人学术研讨会、萨拉乌苏研学活动等,逐步打响“萨拉乌苏河套人”品牌,提升国际知名度和认可度。
鼓励和引导社会资本参与。在科学保护和合理利用的基础上,充分认识考古遗址公园市场化运营的重要性,利用萨拉乌苏遗址历史文化价值属性优势,学习借鉴国内外遗址保护过程中的先进经验,采用“政府+社会”或股权多元化、基金会等方式融资,吸纳更多市场主体及民间力量参与管理与经营,同时积极争取上级专项资金和扶持政策,不断拓宽资金来源渠道,通过创新运营模式,实现遗址公园整体运营平衡。
推动文化和旅游产业融合。要把考古遗址公园有机融合到全域旅游中,把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与巴图湾红色文化小镇、城川红色教育基地、石峁遗址、统万城遗址、靖边县龙州丹霞地貌自然风景区等文旅资源整合串联,共同打造黄河流域精品旅游线路。要结合遗址公园整体营造,利用周边村庄容纳遗址公园的基础配套服务等功能,增加研学基地、考古之家、特色民宿、文化广场、休闲活动中心等,作为遗址展示的延伸空间、公共文化空间和配套服务空间,承接遗址公园未来在科研教育、旅游发展等方面的溢出功能,以公园为核心,延展外围空间,打造遗址公园沉浸式体验新空间,切实提升遗址展示利用水平。
积极推进遗址保护规划立法。要认真贯彻落实《大遗址保护利用“十四五”专项规划》,结合新时代文物保护工作方针及遗址发展现状,积极推进立法进程,制定出台《鄂尔多斯市萨拉乌苏遗址保护条例》,落实经费、移民安置、遗址保护和利用资金等问题。加快推进《萨拉乌苏遗址保护规划》《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总体规划》修编工作,切实推动萨拉乌苏遗址科学保护与合理利用。要进一步开展广泛宣传,提高公众知晓度,提升全社会保护传承的法律意识,以此为抓手,依法依规保护好、管理好、运用好萨拉乌苏遗址这一文化资源。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100年前的“河套人”为萨拉乌苏种下了文化的种子,百年间,“河套人”鲜明内涵在岁月中沉淀、蝶变,提供肥沃的精神土壤,孕育出丰硕的果实。萨拉乌苏遗址经过数十年不断摸索与实践,形成了兼顾教育、科研、游览、休闲等多项功能的考古遗址公园模式,在遗址的保护展示方式、遗址价值认知建设、民生改善等方面独具特色。今日乌审,秉持统筹发展、资源整合、项目带动、分步实施的总体发展原则,以申报世界遗产为目标动力,工作全方位开展,让陈列在大地上的遗产“活”起来,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文化支撑,促进文物保护成果具体化、文化内涵展示形象化,在赓续中华文脉、建设现代文明的道路上踔厉奋发、勇毅前行。(供稿单位:中共乌审旗委宣传部 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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