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2-10 14:24:06 来源:艺术中国
《鹿特丹运河》,约翰·巴托尔德·戎金(Johan Barthold Jongkind,1819-1891),1873,藏于荷兰鹿特丹博物馆
撰文_李莞潸
荷兰为印象派贡献了一位先驱人物——画家、版画家约翰·戎金——不是为荷兰印象派贡献,而是在整个印象派。出生在荷兰与德国边境小镇的戎金于1846年搬到巴黎,两年后就收获了评论家波德莱尔和左拉给出的好评。戎金在1852年的“巴黎沙龙”拿到金奖,然而戎金的日子过得的非常戏剧性,负债、酗酒、抑郁症三件套一个不落。1860年代,戎金的一些画作开始出现印象派的风貌,他因此被认为是印象派最重要的的先驱之一,当时年轻的莫奈相当倾慕他的才华。
展览现场的这幅《鹿特丹运河》很“印象派”,被巴黎沙龙拒绝也不算奇怪。1874年,第一次印象派展览邀请戎金携此作参展,戎金拒绝了——这有点奇怪,但放在戎金身上,似乎又不太奇怪了。
从1880年代开始,法国印象派影响并激发了荷兰艺术家对城市景观和现代生活的创作兴趣。阿姆斯特丹印象派风格的艺术家们在技术和主题上都对现代性持开放态度,瞬间的、快照般的笔触捕捉着城市生活的方方面面,填补了被海牙画派忽略的“人气儿”。
《溜冰》,威廉·巴斯蒂安·索伦(Willem Bastiaan Tholen,1860-1931),1891,藏于荷兰海牙美术馆藏品
生于阿姆斯特丹的威廉·索伦描绘了一个荷兰绘画历史悠久的主题——冬季的溜冰场,注意看左前景,海牙画派三位初代大佬入了画,他们分别是上文提到的威廉·马里斯、雅各布·马里斯和“19世纪下半叶最受尊敬的荷兰艺术家”约瑟夫·伊斯雷尔。
《在菜园中》,安东·莫夫(Anton Mauve,1828-1888),1887,藏于鹿特丹博伊曼斯·范伯宁恩博物馆
1880年代,安东·莫夫在约瑟夫·伊斯雷尔的推荐下前往阿姆斯特丹郊外的拉伦(Laren)寻找新的风景,随后,新一批艺术家跟随安东·莫夫聚居于此,形成拉伦画派(Larense School)。
《花园中的皮耶特尔斯夫人与辛格夫妇》,埃弗特·皮耶特尔斯(Evert Pieters,1856-1932),约1911-1915,藏于荷兰拉伦辛格博物馆藏品
无论是安东·莫夫笔下的平民农舍还是埃弗特·皮耶特尔斯描绘的乡间别墅,都是荷兰印象派所偏爱的园林景观。生于拉伦的埃弗特·皮耶特尔斯于1896年拿过巴黎沙龙的金奖,他的多幅作品中出现过威廉·辛格(William Henry Singer,1868-1943)和安娜·辛格(Anna Singer,1873-1962)的身影,这对儿富有的美国艺术收藏家夫妇于1911年搬到拉伦,收藏有巴比松画派、海牙画派、拉伦画派等众多作品。辛格夫妇在拉伦当地留下辛格博物馆,本次展览上的多幅作品都是由辛格博物馆出借而来。
《挖土豆的农妇》,文森特·梵高(Vincent Willem van Gogh,1853-1890),1885,藏于荷兰库勒-穆勒博物馆
辛格夫妇最初是因为安东·莫夫而知道的拉伦,拉伦也因莫夫的画而闻名,后来甚至被称为“莫夫之地”。安东·莫夫是在1885年正式迁居于此,同年4月,梵高创作《吃土豆的人》,8月,创作《挖土豆的农妇》。11月,梵高搬到荷兰的安特卫普,随后在来年3月前往法国巴黎,此后再未返回荷兰。
上图:《夜晚》(Vorabend),文森特·梵高,1885,藏于荷兰乌德勒支中央博物馆;下图*:《回家》(Turning homewards),约瑟夫·伊斯雷尔(Jozef Isra?ls,1824-1911),1860-1911,藏于荷兰国立博物馆
先前在跟随安东·莫夫学画期间,梵高接触到诸多海牙画派的作品,在他的早期绘画中能明显看到海牙画派的影子,比如《夜晚》中背景光的处理就很有约瑟夫·伊斯雷尔的氛围感。
《女帽店》,艾萨克·伊斯雷尔(Isaac Israels,1865-1934),1893,藏于荷兰格罗宁格博物馆
约瑟夫·伊斯雷尔是海牙画派最受尊敬的画家之一,常被比作“荷兰的米勒”。他的儿子艾萨克·伊斯雷尔青出于蓝,很早就展露出艺术天赋,16岁时的一幅习作在未完成之前就被亨德里克·梅斯达格下了订金。少时他常与父亲一同前往海滨过夏,同行者包括爱德华·马奈和“德国印象派之父”马克斯·利伯曼。在1880年前往海牙皇家艺术学院学习期间,艾萨克·伊斯雷尔与乔治·布莱特纳相识并成为终生挚友。1886年,二人搬去阿姆斯特丹,跳脱海牙画派后双双成为阿姆斯特丹印象派最重要的代表。
《水坝广场》,乔治·亨德里克·布莱特纳(George Hendrik Breitner,1857-1923),1898,藏于荷兰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
乔治·布莱特纳和约瑟夫·伊斯雷尔是仅有的两位使用印象派粗线条(法语“taches”)的荷兰画家,在脱离海牙画派风格后,布莱特纳以描绘19世纪阿姆斯特丹城市景观而闻名。擅绘云雨压城的氛围是布莱特纳的拿手好戏,甚至形成了一个特有的天气名词,直到今天,阿姆斯特丹人都会说“又是个糟心的布莱特纳天儿啊(Tchr(39)is verdomme echt Breitner Weer)!”
《王宫大街的桥》,乔治·亨德里克·布莱特纳(George Hendrik Breitner,1857-1923),1898,藏于荷兰国立博物馆
布莱特纳曾在1882年与梵高相遇,二人一同前往海牙画过工人和女佣。对老百姓(尤其是底层百姓)的描绘是布莱特纳一生关注的主题,他为自己起过一个法语绰号就叫“人民画家”(Le peintre du peuple)。不过买方市场对此不太买账,布莱特纳代表作《王宫大街的桥》最前方的人物原本是一个女仆,在受到严厉抨击后,布莱特纳不得不将其改为一个时髦的摩登女性。讽刺的是,人物一改,无人问津的画一下儿就卖出去了。
《旋转木马》,威廉·德·兹瓦特(Willem de Zwart,1862-1931),私人收藏
威廉·德·兹瓦特被称为“海牙布莱特纳”,他的笔触流畅大胆,在题材选择上偏向海牙画派,但在风格和色彩的运用上属于阿姆斯特丹印象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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