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已经从上午开场持续到近13时，到了最后一位发言）

　　实际上我想对主持人说，我可以不发言吗？我也可以用其他方式和大家一起来分享。这个时间确实是很尴尬了，已经快到1点了。现在我只能用最简短的话语来说一点想说的问题。实际上我想放弃原来要讲的题目——论艺术产业融合与创新的文化基础。当然，这一切都是针对景德镇的瓷业的现状，并就一些问题提出一些基本的看法。我为什么想放弃原来的题目呢？因为我对这次会议的一个主题——“产学研”有了好奇心，这也是听会到现在而临时起意。

　　关于“产学研”的问题，提出这个概念，“产”放在第一，“学”放在第二，“研”放在第三。如果这次会议是放在文化园区来谈这个问题的话，可能比较合适，也比较合理。可是，在景德镇陶瓷大学来谈这个问题，似乎有点本末倒置。今天我们已经谈了这么长时间，我听了诸位一上午所谈的很多高论，实际上是关联到景德镇陶瓷产业的发展问题，因此，就谈出了一个“产学研”。我认为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学、研、产，而不是“产学研”。因为景德镇陶瓷产业的发展，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然而，今天由景德镇陶瓷大学召开的会议，那首先应该关注的是景德镇陶瓷大学，是“学”和“研”，而不是“产”。

　　今天很多行业都出现了本末倒置的情况，其中有一些基本问题的扭曲，包括以我工作和研究的博物馆来说，有很多博物馆好像都放弃了自己的主业，或者在主业上毫无建树，却围绕着“文创产品”转圈，形成了一个群体性的“文创产品”的潮流，一哄而起，感觉博物馆就是专门做“文创产品”的，博物馆俨然变成了一个卖场。这就很奇怪。为什么我们都放弃了自己的主业，而形成了在一个社会潮流中摸爬滚打的局面，那特色在哪里？这是个非常奇怪的问题。

　　我提交本次大会的论题是《艺术产业融合与创新的文化基础》，是根据大会的主题而做的命题作文，就是想强调文化基础。如果没有文化基础的话，而在座的各位教授和院长都在谈产业，好像有点问题。实际上各位谈产业可能都不如那些景德镇的老板们，这些老板们谈产业更有话语权，可能更专业一点。从人类文明发展史来看，艺术的产生与发展实际上都是伴随着文化的发展而前行，所以，今天过于关注产业而忽视了一个根本的文化问题，这就是景德镇陶瓷业的当代的悲剧。

　　从新石器时代的陶器到夏商周三代的青铜器，以及商周起始的桑蚕与织造，战国的漆器，六朝的青瓷以及到元明的青花等等，都是文明和文化的发展以及文化的累积所造就的，而不是一个产业的问题。尽管其中有因为文化而带来的产业问题，可是，这些产业都离不开文化的创造。因此，我们应该回到一个基础的问题上来认识这一问题。当欧洲经历了文艺复兴，伴随着大航海时代，有了景德镇连接欧洲的海上陶瓷之路的发展，中国的瓷器艺术和产业也启发了欧洲对于中国瓷器艺术的欣赏，并带动了产业的从无到有，从有到强的历史发展。那么，这个历史的发展的核心是什么？还是中国的瓷器文化。论产业，当时的欧洲显然比不上景德镇，但是，从明代以来，伴随着中国瓷器大量输入到欧洲，使中国的瓷器以文化的魅力而征服了欧洲，从专门的定制所带动的中西文化的交流，也带动了欧洲瓷器艺术和产业的迅速崛起，并有了今天的瓷器艺术和产业的辉煌，这是值得我们需要深思的。

　　艺术的创造与产业的制造在互为推动之下的发展，形成了一种特别的关系。艺术的创作所带动的产业发展，而产业也在一定程度上也促进了艺术的创造，更重要的推动了艺术的普及。艺术与产业的成就受制于文化的内涵；文化的高度决定了艺术与产业的高度。特定的文化内涵决定了艺术表现的内容和状态，而特定的文化内涵也决定了产业的文化属性。艺术与产业的发展问题，还与科技创新的关系密切。所以，艺术与产业的当代问题，则是需要我们去深入研究的。

　　首先是产业规模的适度。适度的产业规模对艺术对文化都有好处。如果是产业规模过大，就违背了物以稀为贵的基本原则，尤其是标志着高端的瓷器更要注意这种关系问题，如果泛滥了，变成了地摊货，不仅伤及到艺术和文化，也对产业产生巨大的伤害。

　　与艺术关联的产业的文化内涵，实际上是经济与文化的关系问题，其矛盾和对立是难以拿捏的。这也就是今天景德镇所遇到的问题。由此再来看融合与创新的问题，艺术与产业的融合是相互促进和互为依靠的关系，其中的融合有一定的难度，而且是相当的难。因为艺术和产业在本质上有差异，而产业的发展如果不能很好地把握，那就有可能伤及到艺术，这里面也可以从景德镇产业的发展伤及艺术的现实来看这样的问题。

　　那么，再来看艺术与产业的创新，这是艺术与产业发展的动力。其创新点在哪里？是在瓷板上画那些山水、花鸟画吗？是在那些硕大的瓷瓶上画画吗？显然不是。应该到法国国家陶瓷博物馆看看那些现代陶瓷的创作，相信一眼就能看出我们的问题之所在。现在，景德镇是商业和产业绑架了陶瓷艺术和产业的发展，也严重影响到瓷器艺术的融合与创新。因此，作为并驾齐驱的融合与创新，是非常难把握却又需要认真把握的一个问题。

　　我想最后用最简单的话来总结一下我对这个问题的基本看法——

　　用文化来赋能艺术与产业的融合与创新；

　　用文化来抬升艺术与产业融合与创新的高度；

　　用文化来造就艺术与产业融合与创新的时代成就；

　　用文化来传续艺术与产业融合与创新的国家文脉。

（本文根据在2022年11月11日“2022 艺术与产业合作会议”上的发言整理而成）

The End

【陈履生博物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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