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尊爱因斯坦

　　用漫画手法来表现具体人物形象的就是肖像漫画，简称“漫像”，在日韩港台也有叫“似颜绘”的，是漫画园地中的一朵奇葩。

　　一幅好的肖像漫画是能做到比本人更像本人，其特点是“肖”和“漫”。首先是“肖”，就是相似度、识别度、逼真度。如果一幅肖像漫画读者认不出是谁，那就白搭了；第二是“漫”，在“像”的基础上再加以夸张、变形和联想就是“漫”，可以使作品出神入化、妙趣横生。如果没有“漫”，那只是一幅普通的肖像画。

　　肖像漫画的风格多种多样：写实的或抽象的、细腻的或简约的、写意的或荒诞的……都可以，琳琅满目、丰富多彩。按绘制技法的不同，它分为线描、素描、水墨、油画、水彩、水粉、丙烯、彩铅、装饰、剪纸、综合材料、CG等，几乎囊括了所有的美术技法，是自由度很大的画种。

　　退休之前我接触过国、油、版、水粉、水彩，都是浅尝辄止，成不了气候；退休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画起了肖像漫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因为漫画很自由，不相信规矩，漫画人只要把自己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就会成功。

　　肖像漫画的特点是夸张和变形。同行们特别是国外大师的作品大胆、诡异又传神，使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我学不了，因为我们这一代人有时代烙印，习惯了拘谨。于是只好利用自身的长处，向细腻写实、漂亮可爱方面靠拢。年轻时一段时间跑过码头，为人画肖像，知道老百姓对肖像画的要求：一是要像，二是要漂亮；而女同胞则顺序倒过来：首先是要画得漂亮，然后才是画得像。现在我画肖像漫画，还在迎合中国老百姓的审美要求：形似是重要的，争取画得逼真又神似；变形是必需的，努力变得有趣又可爱。

　　我的绘制技法主要是擦笔水彩、丙烯和CG画。擦笔水彩是从前“月份牌年画”的技法，是照着杭鸣时的一本小册子学的。丙烯是近年来很流行的新画种，环保且容易保存，缺点是干得快（有关丙烯画的教程很多）。CG画即电脑数码绘画，我用Photoshop软件，Wacom的影拓4手绘板。我得到过三块影拓手绘板，都是奖品；近年来还学过平板电脑的Procreate软件，因老了记不住命令又退回来了。

　　我的夸张变形方法是：心目中先有标准比例的头像（如三庭五眼等），再把绘画对象和标准头像对照，观察两者之间头型和五官的差异。头型有方、圆、正三角、倒三角和其他几何形状；五官有大、小、宽、窄、聚、散、位置、角度等。再进行夸张变形处理，使胖的更胖，瘦的更瘦，大的更大，小的更小……，特征鲜明了，就能达到效果。

　　漫画的创意构思方法很多，想得起的就有夸张、象征、对比、逆反、矛盾、比喻、比拟、相似、演变、置换、用典……等等。但是机械地学这些方法没有用，要有丰富的生活积累和知识储备，再加上持之以恒的艺术追求，创意的灵感就会冒出来。我的代表作《伏尔加纤夫》就是这样画出来的。它出笼后一波三折、备受争议，最后还是被大家认可。我画了多年的肖像漫画，这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作品。

　　漫画的美学形态有两类：一类注重构思，把绘画手段用来表现奇思妙想、荒诞巧合的主题，俗称“点子派”；一类是注重视觉效果，通过细腻的刻画来烘托主题，是“技术派”。通常的讽刺与幽默漫画大多属于“点子派”，肖像漫画则属于“技术派”。但如果一幅肖像漫画画得神形兼备，再加上“点子派”的奇妙创意构思，就超越了技术层面，堪称精品了——能在漫画展览比赛中获奖的往往就是这类作品。

　　现在肖像漫画在发展，肖像漫像画家队伍在壮大，社会影响也越来越大。画家多了，作品多了，水平高了，高原之上有高峰。展望肖像漫画，前景看好！

（作者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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