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11-6 9:37:16 来源:艺术中国
德累斯顿维米尔大展现场
虽然2021年还没结束,但可预见的是,在全球展览的年终盘点中,目前正在德国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馆历代大师画廊(Gem?ldegalerie Alte Meister)展出的维米尔大展“Johannes Vermeer. Vom Innehalten”,一定是位于年度展览前列的种子选手。
本次展览的主角维米尔《窗边读信的女孩》(修复后)
展览的“主角”是17世纪荷兰黄金时代画家约翰尼斯·维米尔(Johannes Vermeer,又称扬·弗美尔Jan Vermeer)的名作《窗边读信的女孩》(Girl Reading a Letter at an Open Window),在经过长达四年的修复后,这幅作品终于再次亮相。
维米尔《窗边读信的女孩》(修复前)
最强看点是经过修复后,画中被遮盖了三个世纪的小天使丘比特重见天日。原本空荡的墙面在小天使的注视下被填满,赋予了作品全新的解读——正如本次修复项目的负责人、德累斯顿历代大师画廊馆长斯蒂芬·科亚(Stephan Koja)所言:“它(丘比特)的出现,很好地揭示了窗边读信的女孩手里拿的是情书这一事实。”
黑科技修复出“新”作品
作为与伦勃朗(Rembrandt)齐名的荷兰黄金时代最伟大的画家,维米尔“善于精细地描绘一个限定的空间,优美地表现出物体本身的光影效果及人物的真实感与质感。”创作于1657年-1659年间的《窗边读信的女孩》不仅是维米尔的代表作,也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荷兰黄金时代绘画作品之一。
在德累斯顿历代大师画廊等待修复的维米尔《窗边读信的女孩》
《窗边读信的女孩》于1742年来到德累斯顿,被时任神圣罗马帝国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奥古斯特二世(Friedrich August II.,即波兰国王奥古斯特三世)收藏于如今的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馆历代大师画廊。不过,这幅作品最初是被当作伦勃朗的作品购入的,后来一度被归于伦勃朗的学生戈弗特·弗林克(Govaert Flinck)名下,在1826年又被认为是以画室内场景闻名的十七世纪荷兰风俗画派画家彼得·德·霍赫(Pieter de Hooch)的作品,直到1880年才被确认出自维米尔之手。
1862年,《窗边读信的女孩》终于以维米尔作品之名收录于德累斯顿画廊名录中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为避免在盟军的轰炸中被损毁,《窗边读信的女孩》与德累斯顿画廊其它的艺术珍品(比如拉斐尔的《西斯廷圣母》)一同被转移存放。1945年,在战争中“生还”的画作被作为战利品带回苏联。约瑟夫·斯大林去世后,苏联在1955年决定将一些“被救援”的艺术品归还东德政府,以“加强和促进苏德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但想必一次性归还数百件艺术珍品委实心在泣血,苏联人试图劝说德国人:看在我们救了这些艺术品、更何况现在还高风亮节归还它们的份儿上,你们是不是应该捐赠几件作品给我们?点名要的正是维米尔的这幅《窗边读信的女孩》,以及乔尔乔内(Giorgione)《沉睡的维纳斯》(Sleeping Venus)。德国直接说了不。1956年6月,《窗边读信的女孩》再次展出于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馆历代大师画廊。
对于画作的修复其实是一直在持续的工作。《窗边读信的女孩》中藏有“画中画”这件事早在1979年就被发现了,当年通过X射线就已发现小天使丘比特的存在。只是因为技术有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都认为是维米尔本人在绘制小天使之后又将其覆盖。
《窗边读信的女孩》修复工作中
新世纪以来,《窗边读信的女孩》在2002年-2004年就曾经历过一次全面修复。2017年,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馆再次启动了修复《窗边读信的女孩》的工作。经过研究,得出了惊人的发现——让丘比特“隐身”了的覆盖层(the over-painting)不是维米尔所为,而是出自他人之手。经过检验,覆盖掉丘比特的涂绘层是在画作完成几十年后才出现的,这个时间差证明了维米尔不可能完成这件事,因为他在1675年就已离世。虽然无法确定是谁覆盖了丘比特,也无法确定具体是在何时这样做的,但这一发现已足以让经过充分论证的修复团队做出恢复原作的决定。
《窗边读信的女孩》修复工作中
修复过程的第一阶段是去除由于老化而变成黄褐色的多层清漆,修复专家使用浸渍有机溶剂的棉绒去除清漆层后,“画家调制的原始色彩以炫丽细腻的层次得到再现”,维米尔原作中微妙又曼妙的色调被重新呈现了出来。
随后,便是去除覆盖丘比特涂绘层的艰巨任务。
小天使一点点露出真容,重返人间。
修复中的《窗边读信的女孩》,2018年1月25日
修复中的《窗边读信的女孩》,2018年8月17日
修复中的《窗边读信的女孩》,2019年1月10日
修复中的《窗边读信的女孩》,2019年4月30日
修复完毕的《窗边读信的女孩》
从创作时间上看,《窗边读信的女孩》是维米尔目前确认画作中最早的单人室内作品,而在他的画作《中止奏乐的女孩》(Girl Interrupted at Her Music)以及《站在维金纳琴旁的女士》(Lady Standing at a Virginal)中,背景里也出现了类似的丘比特形象。人们也因此猜测,在现实中,维米尔很有可能收藏了这样一幅描绘丘比特的画。
维米尔《站在维金纳琴前的女子》(Lady Standing at a Virginal)1670-72,英国国家画廊藏
维米尔《中止奏乐的女孩》(Girl Interrupted at Her Music)1660–61(or 1658–59),纽约弗里克收藏馆
这两幅作品同样也出现在德累斯顿维米尔大展的现场,其中,《站在维金纳琴旁的女士》由英国国家美术馆(National Gallery, London City)馆藏借出;而由纽约弗里克收藏馆(Frick Collection, New York)借出的《中止奏乐的女孩》,更是首次来到欧洲大陆。
可遇不可求的盛世之展
难得的不止是在欧洲首次亲见《中止奏乐的女孩》的真迹。
除了展现全新的《窗边读信的女孩》,本次德累斯顿大展共汇集维米尔的10幅画作。作品因“稀”会显得更为珍贵,目前被确认为维米尔真迹的画作仅有35幅。展出10幅画作,相当于一次性观赏了维米尔近三分之一的作品,这样的展出数量仅次于2017年于法国巴黎卢浮宫展出12幅作品的维米尔年度大展。自2021年9月10日正式开展以来,维米尔大展始终处于一票难求的状态(提前订票还是有戏的)。
2021年9月9日,现已卸任德国总理的默克尔(Merkel)在德累斯顿维米尔大展开幕式上观展
维米尔大展共分为9个部分,每个部分都以维米尔的一幅画作为中心展开。从介绍维米尔毕生工作生活的荷兰代尔夫特(Delft)的艺术环境开始,观众会逐步穿越“灵魂的反思”、“现实与欺骗”、“当时间静止时”、“爱的语言”、“来自内心的消息”等部分,最后与压台亮相的《窗边读信的女孩》相见。
以下为展览现场展出的部分维米尔作品:
维米尔《地理学家》(The Geographer),1668-69 施泰德艺术馆(St?delsches Kunstinstitut,法兰克福,德国)
维米尔《读信的女人》(Woman Reading a Letter),1663–64(or 1657-59)荷兰国立博物馆(Rijksmuseum,阿姆斯特丹,荷兰)
维米尔《戴珍珠项链的年轻女子》(Woman with a Pearl Necklace)1662–64,柏林画廊(Gem?ldegalerie,柏林,德国)
维米尔《持天平的女子》(Woman Holding a Balance)华盛顿国家美术馆(National Gallery of Art,华盛顿,美国)1662–63 or 1663–64
除了维米尔的画作,同场展出的还包括17世纪下半叶的几十幅荷兰风俗画作品,包括上文提到过的彼得·德·霍赫(Pieter de Hooch)、莱顿画派首席画家杰拉德·杜(Gerard Dou)·杜、杰拉德·特·博尔奇等名家之作,提供了观察维米尔艺术环境更为宽广多面的视角。
加布里埃尔·梅曲(Gabriel Metsu)代表作 《写信的男人》(Man Writing a Letter),1664-1666 爱尔兰国家美术馆(National Gallery of Ireland,都柏林,爱尔兰)
杰拉德·特·博尔奇(Gerard Ter Borch)《写信的女人》(Woman Writing a Letter),1655 莫瑞泰斯皇家美术馆()Mauritshuis,海牙,荷兰),摄/李莞潸
维米尔大展将展出至2022年1月2日,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馆历代大师画廊在官网推出了45分钟的线上数字观展项目,以便无法前往现场的艺术爱好者可以进行虚拟观展。(文/李莞潸 发自柏林 本文除标注外,图片及部分编译内容均来自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馆历代大师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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