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7-31 14:51:30
龚循明个展 | 语言的漫游与秘境
文/程小雨
昨日,中国陶瓷绘画论坛暨龚循明陶瓷作品展在景德镇三宝文创中心拉开序幕。景德镇作为一座具有千年历史的造瓷之城,其当下的发展似乎走向了两条鲜明的分支,一面是作为千年技艺传承的古老载体似乎正在历经永续的薪火相传,而另一面以陶瓷为载体走向自我精神探索,走向当代性文明转述与叙事成为中国美术领域另一值得深思与挖掘的奇景,尤以近十数年来此起彼伏,不断被反复实践、探讨以及致力于在理论层面有所建树的中国陶瓷绘画的研究成为备受关注的“美术现象”。
《黑白记事》之一
事实上,此次中国陶瓷绘画论坛暨龚循明陶瓷作品展是一场以艺术家龚循明的展览个案所进行的对陶瓷绘画的一种观察与探讨。作为穿越数十年陶瓷艺术实践历程,并在不同时期展现自我独特探索,尤在当代陶瓷绘画领域彰显语言力量、探索强度的一位艺术家,龚循明无疑是从其自身角度所累积的个人智识、自我绵密的精神塑造、语言的丰富性还是作为观看中国当代陶瓷绘画探索的一个具备了独立创造精神的典型样本与切片,显然一直深受景仰与瞩目。
《印象山水》之十二
但这种瞩目所要求的注意力不是一种耀眼的强度,而是如同长久的凝视,凝视和想象一个艺术家如何经由漫长的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劳作,无数次来到和趋近某个临界点,在这里,艺术语言几乎总是得到某种微妙、深邃的提纯,得到一次类似“写作”的完成,一次孤独的狂喜。那么,我们看到,所有作为一个艺术家的过程被凝结成他的作品,这以沉默而又显露词语光辉的“作品”成为观看者耳畔隐秘的絮语。
《拜》
关于此次展览,龚循明提出了自我长期的系列深思,“陶瓷绘画于景德镇而言是一个古老的话题吗?如果除去陶瓷的概念回归到绘画本身究竟从何溯源?陶瓷绘画如何写作当下,关注现实?去技巧、去形象塑造又如何呈现绘画的面貌?绘画不是简陋与粗鄙的,绘画是正义。”无疑,这些问题将被作为一个不断深入绘画精神腹地的创造者在探索中抽丝剥茧地解析。
《红松》
纵观龚循明长达数十年的陶瓷绘画探索,从传统人文语境的呈现到以地理与精神意义上的身心游走介入到绘画实践再到当代性开放语境中的绘画转述,始终贯穿着其对材料及绘画性本体语言的深度思考。关于材料在陶瓷绘画语言建构中的认知事实上比任何其他画种都更加紧迫,甚至决定了陶瓷绘画语言之独立性的坚实结构与逻辑。应该说漫长的艺术实践使得一个以陶瓷为创作媒介的艺术家最终回到绘画本身,“走出材料”也成为龚循明在关于绘画本体语言的探索过程中反复被强调和提及的命题,是否可以理解为当语言的石头潜入精神的渊流,一个艺术创造者对“材料的管辖”则渐趋自由,材料也同时必定在被强烈意志所打开的精神迷宫之前,舒展任何尚未被开启的触须,即谓之一种“可能性”,“可能性”正是成为当下陶瓷媒介探索中不断被试探、拓展以及被无限想象的一种“边界”本身。
《印象山水》之五
以艺术家龚循明在陶瓷绘画领域中的探索为观察切片,我们看到其展出的近年作品,对陶瓷绘画语言的建构基建于对材料的驾驭,对绘画精神和语言的纯化以及身体力行的艺术实践与理论建构之间的转化、反哺关系。尤其在其反复将绘画视为一种“写作”过程的认知表述中,事实上是将绘画视为由身体的劳作、语言的逻辑建构及想象力的漫游所共同完成的演绎过程。我认为,这种表述充满了龚循明作为一个创造者的某种“预言”,即预言一个观者是否能基于观看还原创造者那种神秘、独立之身份的“在场”,视网膜的印象又能否显影为对一个充盈的创造与思考过程的触及,而这种预言在龚循明近些年创作的作品中似乎彰显为我们能够以某种绵密的感知力度进入其构建的语言秘境之中。
《日常》
此次展览中的作品从“印象山水”到“庚子记事”以及“当下绘画”系列,题材上的跨度,语言与技艺的不同推衍架构起一座具有纵深视觉与精神内核的“塔柱”,我们或许能从这种跨度中看到,创造者探索语境与凝视对象的变迁以及在时间中精神轨迹的流变。这里,必然呈现为饱含技艺的变革,个体将绘画又究竟置于现实语境的何种位置并如何转述这种现实,这是一个创作者的日常常态与表现为高强度的内在省思和对外部世界觉察力之间所存在的一种张力,而后者令当下的陶瓷绘画更显著地介入到当代社会与文明的思考之中。
《印象山水》之十五
诗人波德莱尔曾说,一首诗在它被写下之前就存在了,而伟大的画家巴尔蒂斯在其回忆录《少女与光》中援引此句写到,“一幅画、一首诗当然不能作为偶然事件,它们极其自主独立,它们自带激烈的力量,无需任何凭借”,作为一个在漫长的岁月中始终保持着自我创造力的探索者,或许,龚循明在那些隐秘的独属于自己的绘画写作时刻,也曾深喑此理,而观者最为极致的体验也莫过于凝视一幅时感到它早已存在,独立而充满某种醒觉的意义。
《庚子记事》之一
开幕现场
艺术家龚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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