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5-18 13:39:15 来源:收藏快报 魏传来/ 山东淄博
璜是一种弧形片状玉器。《周礼·春官·大宗伯》记载:“以玄璜礼北方”,是祭祀掌管北方之神的礼器。其历史悠久,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已出现。在良渚文化中,玉璜是一种礼仪性的挂饰。每当进行宗教礼仪活动时,巫师就戴上它,它经常与玉管、玉串组合成一串精美的挂饰,显示出巫师神秘的身份。而大量考古发掘资料显示,绝大多数玉璜不见礼器的用途,而是作为装饰品或组玉佩中的挂件佩戴在墓主胸腹部,故有“佩璜”之称。
图2 齐地滑石璜
图1 齐地陶璜
图3 齐地铜璜
图4 齐地红玛瑙璜
图5 齐地白玉髓璜
图6 齐地璜(一组)
璜也是“杂佩”的佩件之一。“杂佩”是古代的一种佩玉体系。《诗·郑风》有:“知子之来,杂佩以赠之。”其传曰:“杂佩者,珩、璜、琚、瑀、冲牙之类。”古代所称的珩、璜、琚、瑀、冲牙在考古中均已证实。这些玉件组成了人身正面悬挂的佩玉系列。
玉璜在古代玉器中是造型延续最稳定的器型之一。玉璜的形体可分两种,一种是半圆形片状,圆心处略缺形似半璧;另一种是较窄的弧形。一般玉璜在两端打孔,亦系绳佩戴。西周时期盛行一套佩玉中出现多重玉璜,自上而下排列,这一习俗影响延至春秋、战国时,璜形玉佩在玉器中所处的位置更为突出。
秦汉时期,大多数的玉璜保持着装饰的功能,而少数玉璜则为祭祀用品。两汉时期玉璜趋于式微,也不注重雕饰。大多数光素无纹。魏晋以后,玉璜逐渐消失。
在山东淄川博物馆澹庐展室陈列着不少齐地出土的战汉时期的璜(见图1—图6),其材质分别为铜、灰陶、滑石、白玉髓、红玛瑙等。其用途即不像礼器,更不像是人体上的佩饰。这些璜的式样基本相同,全是片状,窄圆弧形,孔都是留在中间,长度在6—9厘米之间。除个别陶璜外,大都光素无纹。
在淄博的古玩市场上,也常常发现有大宗中间有孔的弧形片状素面铜璜和陶璜、滑石璜。由于年代久远,人们不知其用途,数量又多,被古玩界想当然地认为是一种货币,并起名称为“桥形币”或“陶币”。在有的科学考古发掘的学术报告中,学者们也有称其为“桥形饰”的,这实在有违准确。实际上,这是随葬“荒帷”装饰用的璜。
“荒帷”在民间俗称棺罩,是复罩于棺柩之外的装饰物,一般是色彩鲜艳图案华美的织锦,并装饰有图文及其他金玉坠饰。荒帷在先秦典籍中多次出现,《仪礼》《礼记》中都有记载。这是古代贵族丧葬制度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饰棺之仪”,是两周时期常见的丧葬仪具。
《周礼·天官·缝人》郑玄注:“孝子既见启棺,犹见亲之身,既载饰而以形,遂以葬,若存时居于帷幕而加文秀。”可知荒帷的设置乃是对死者生前居室中帷幄一类设施的模仿,体现着墓主人生前的富有与尊贵。
但另一方面,在出殡时荒帷还可起到“华道路”的作用,如《丧·大礼》郑玄注云:“饰棺者,以华道路及圹中,不欲众恶其亲也。”就是为了不让他人在送葬的路途及墓圹中,直接看见亲人的棺柩而生悲厌之感,故以华美的饰物进行遮蔽。目前北方地区一些农村丧葬活动中还能看到这种迹象。
荒帷也称作墙柳。《仪礼·既夕礼》郑玄注云:“饰柩为设墙柳也……墙有布帷,柳有布荒。”贾公彦疏曰:“设墙柳也者,即加帷荒也。”完整的荒帷应由“褚”“荒”“帷”组成。“褚”是贴在棺盖和四边的丝织物,而“荒”则是需要套在棺盖上的丝织物,“帷”就是垂下来的幔,是垂挂在“荒”下方的装饰,并紧紧围绕于棺柩的四周。“荒”与“帷”都需要套在“褚”的外面,后两者需要连成一片而不能分开,故此它被称作是“荒帷”。由于年代久远,绝大部分荒帷在现代考古发掘中难以完整发现。
齐国有厚葬之俗,推崇“事死如事生”,在齐地的考古发掘资料中发现,荒帷位置在棺、椁之间,独立存在。在荒帷棺盖下部一周都悬挂坠饰物。根据死者生前身份地位的不同和富贵程度,挂坠饰物的材质分为玛瑙、水晶、玉石、铜、滑石、陶等,以红玛瑙级别最高。一般是多个坠饰单件组成一串,最简单的是五六个一串组:上面一个圆形的瑗,中间几个或多个小勒管、珠,最下面一个就是璜。串组与串组之间的间距一般在10—20厘米之间,布满棺柩一周。所以,在一个墓葬棺椁中发现的荒帷串饰散件数量都非常大。
山东淄川博物馆澹庐展室陈列的这些不同材质的璜,应该就是齐地先人们死后在棺柩荒帷下部周边悬挂的坠饰用璜,只是因为死者的身份地位和富贵程度不同而材质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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