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勤《光之跃动17》压克力彩画布 130×160cm 1964年作 2017年香港苏富比以598万港元成交，刷新了艺术家拍卖纪录

　　[香港蘇富比]现当代艺术晚间拍卖

　　在2017年的香港秋拍中，苏富比现当代艺术夜场特别策划的“庞图运动”专题反响强烈，不仅15件拍品悉数成交，还刷新了萧勤、李元佳、王镇庚及吾妻兼治郎4位艺术家的拍卖纪录。自2013年以来，赵无极、常玉、朱德群等华人现代艺术大师的影响力持续发酵，日本“具体派”以及韩国“单色画派”也在艺术史和市场中找回应有的位置，亚洲现代艺术板块的市场正空前繁荣，不仅吸引了各区域藏家的激烈竞逐，也成为许多投资力量关注的焦点。

李元佳 《宇宙点之研究 (十件)》 综合媒材 约1962年作 2017年香港苏富比秋拍以175万港元成交，刷新了艺术家拍卖纪录

　　巨大的市场潜力，驱动着一、二级市场对以往被忽视，或熟视无睹的艺术家、画派或运动进行挖掘，“庞图运动”专题的出现便是这一趋势的缩影。而谈起“庞图运动”的代表人物萧勤和李元佳，很自然会联想到两人在“庞图运动”之前参与的另一个台湾艺术团体——东方画会。作为华人艺术史上的第一个抽象艺术团体，东方画会与具体派成立时间相差无几，也对各自区域的艺术发展造成了极大影响，无论市场或历史角度都是很显见的对标。那么在亚洲现代艺术热潮的持续发酵中，东方画会有机会复制具体派的市场奇迹吗？

1957年，李仲生(左一)与东方画会陈道明(左二)、李元佳(左三)、萧勤(右二)等成员合照

　　要解答这个问题，或许还得从“庞图运动”的成功中寻找线索。

　　2013年，日本“具体派”和韩国“单色画派”在香港艺术市场大热，也带动了一股席卷全亚洲的抽象艺术风潮。其中有两位台湾抽象艺术家随之备受瞩目：一位是东方画会和庞图运动的主将萧勤，另一位是常年旅居英国的极简艺术家林寿宇。两者的抽象风格大相径庭，却同时得到了市场的青睐。

　　“2014年春季开始，萧勤的画突然火了起来，成为收藏家和画商追逐的对象，想象空间颇大。”罗芙奥国际艺术部总经理陈惠黛表示：“2013年以前，国际艺术拍卖市场上偶尔有萧勤的作品出现，价格都是稳稳当当，不高不低。2014年后，他的画件件抢手，许多亚洲藏家甚至会到欧美小型拍场上去购买他的作品，港台两地的询问度都很高。而且随着赵无极、朱德群两位华人抽象艺术家的价位已晋升亿元级别，‘五月画会’刘国松也有多件千万级作品。作为‘东方画会’领军人物的萧勤在今年以较大幅度刷新纪录，也是他在拍卖市场中价格蓄势已久的结果。”

图表-1 2007-2017萧勤二级市场成交量及成交额走势图

　　雅昌艺术网所统计的萧勤历年成交额及成交量变化趋势，也印证了陈惠黛的看法。从2014年起，萧勤的二级市场的成交量突然激增，此后几年大量萧勤普通作品流入市场，虽然一定程度上拉低了成交率，但萧勤作品的平均价格依然在这几年稳步抬升，并于2017年完成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艺术家萧勤

2017香港3812画廊 “重要的六十年代 — 萧勤作品沙龙展”现场

　　除了市场的自发关注，2014年成立的萧勤国际艺术文化基金会也对近几年萧勤市场的上升助益良多。自2014年起，在基金会的推动下，港台两地的画廊和美术馆已举办了7场萧勤的新作及回顾展，明年还将在上海中华艺术宫举办大型回顾展。而在展览以外，萧勤基金会也同步进行了诸如出版、捐赠和作品梳理等动作，试图拉动萧勤在美术史和市场中的位置。多重维度的持续曝光无疑增进了两岸买家对萧勤作品的认知度和信心。

林寿宇1970年作品《1961-68浮雕绘画》于2016年香港邦瀚斯秋拍中以354万港元刷新了拍卖纪录

　　与萧勤的崛起方式不同，林寿宇则是以其独特的极简抽象见解和更为稀有的作品数量而持续吸引着藏家。陈惠黛说：“2015年以来，中国大陆收藏家对林寿宇作品的追逐，甚至超过了台湾或其他华人藏家。艺术家回忆生平第一幅卖出的作品只有90英镑，然而到了2017年最新的拍卖行情是354万港元，同时在一级市场中，已经有画廊开价超过两千万台币(约520万港元)。由于林寿宇画作实在稀有，而且价值丝毫不亚于近期广受瞩目的日韩艺术大师，所以尽管上拍量很低，但两岸藏家前所未有地默默寻觅他的画作，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2017年，在萧勤基金会和香港苏富比的努力下，一位长年收藏“庞图运动”作品的重要欧洲私人藏家释出藏品，则是带动这股热潮的决定因素。该藏家先是在香港的佳士得和苏富比的春拍日场中释出了多件李元佳和萧勤1960年代作品，同时安排了萧勤1963年作品《光之跃动16》在苏富比春拍夜场中上拍，成功刷新了萧勤的拍卖纪录。而在随后的2017秋拍中，香港苏富比便以该藏家的李元佳、萧勤和吾妻兼治郎作品为基础，加上曾参与过庞图运动展览的赵无极、朱德群及林寿宇作品组成夜场专题，而大获成功。

2017年香港苏富比春拍里，萧勤1963年作品《光之跃动 16》首次亮相夜场即以250万港元的价格成交创作了当时的拍卖纪录，但6个月后该纪录又被《光之跃动17》再度刷新

　　同样是以萧勤和李元佳为核心，但为何市场挖掘的方向是“庞图运动”，而非在台湾地区更著名的“东方画会”？

　　对于这个问题，苏富比现代亚洲艺术部主管张嘉珍回应道：“拍卖行征集有其偶然性，今年策划‘庞图运动’是因为恰好遇到了合适拍品。”

　　不过相比本季“庞图运动”专题的成功，围绕“东方画会”而策划的拍卖专题历来反响不热烈，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2015年10月，在亚洲抽象艺术势头正盛时，香港邦瀚斯曾围绕台湾“东方画会”和“五月画会”策划拍卖专题，不过由于各方面的缘由，市场回应平平。而与之相对的，林寿宇的作品拍卖纪录却在香港邦瀚斯2015和2016年的秋拍中两度刷新。

　　部分市场专家认为，同样一位艺术家或一件作品，放到不同的历史定位中便会产生不同的评价体系。对比东方画会和庞图运动会发现，尽管两者的发生时间十分接近，艺术家也有部分重合，但就影响力而言，东方画会更局限在台湾地区，而庞图运动则与当时欧洲的先锋艺术运动走得更近，还与封塔纳、赵无极等东西方大师有所交集，艺术史上的定位更加显著。这一点从萧勤为自己新书出版社取名‘庞图出版社’上也可见一斑。

2017年9月于中华艺术宫举行的《与艺术的历史对话》萧勤新书发布暨2018年“回家”大展系列活动

　　加之目前西方现当代艺术在亚洲大行其道，走东西融合之路的如赵无极、朱德群、吴冠中等艺术家大热。具体派能够成功，也多亏了他们与欧美艺术先锋艺术的互动，以及西方核心美术馆的背书。而且从市场的趣味来看，林寿宇的有价无市也给了拍卖行一个坐标，庞图运动在创作思路上与之更加接近，所以苏富比从“庞图运动”来切入显然更具市场号召力。

　　不过庞图运动专题的成功，以及萧勤和李元佳市场热度，一定程度上也从侧面带动了艺术圈对“东方画会”的关注。如在10月19日举办的台北艺博会中，便有多家台湾画廊借着热度推广东方画会艺术家的作品，像诚品画廊展出“东方画会”创始人之一艺术家陈道明的个展，亚洲艺术中心带来“东方画会”主要艺术家朱为白的作品，而在其他台湾画廊的展览上也多有东方画会艺术家的作品出现。

“从中国到台湾：前卫抽象艺术1955-1980”展览现场

　　除此之外，今年6月也有一场以“东方画会”和“五月画会”艺术家为主题的展览“从中国到台湾：前卫抽象艺术1955-1980”在布鲁塞尔的伊克赛尔美术馆举行。展览的主要推动者，法国艺术画商兼本次展览策展人莎宾˙瓦季尤(Sabine Vazieux)从2014年便已经开始在西方推广华人抽象艺术。

　　“我的想法是将‘东方画会’等有代表性的中国抽象作品以展览的方式有计划地推开，介绍给西方美术馆，以呈现五、六十年代西方和中国以及台湾艺术界之间的关联。”莎宾˙瓦季尤表示：“欧洲人对中国绘画所知甚少，仅知道极少数艺术家。然而二十世纪中国绘画的世界何其丰富!我希望促成这些作品在欧美不同的美术馆巡回展出，因为这些精彩作品几乎不为人所知，就连巴黎吉美博物馆或塞努斯基博物馆里头研究二十世纪艺术的专家也几乎不知道这些艺术家!所以他们还有很大的挖掘潜力，这也是推广的意义所在。”

　　陈惠黛认为随着更多展览和一级市场的曝光，东方画会的市场前景将越来越好。“从艺术史的角度来看，‘东方画会’的价值几乎是确定的，只是目前的市场位置没有与之相匹配。现在大家看到了萧勤、李元佳等艺术家的市场潜力不小，而除了他们以外，‘东方画会’的导师李仲生，以及霍刚、陈道明、朱为白等艺术家也都具备很大的想象空间。”

图表2-东方画会艺术家二级市场最高成交价对比

　　陈惠黛以李仲生为例谈到，“他的油画作品数量十分稀有，因此是台湾各大机构收藏的焦点，在2005年香港佳士得的‘国巨基金会藏品专拍’中，李仲生拍卖价格已接近400万港元，当时比吴大羽更抢手。只是因为藏家惜售，近些年没有油画作品释出而让市场逐渐淡忘了这位前辈。近年来吴大羽因为展览和市场两方面的推广，使价格有长足进步，在华人抽象领域贡献不弱于吴大羽的李仲生，也有应该有更进一步挖掘的空间。”

李仲生《抽象》38×52.8cm 油画画布 1978年作 2005年佳士得春拍“中国绘画的新纪元-国巨基金会藏品专拍”以392.8万港元成交

　　张嘉珍则认为，市场表现的好坏，是偶然和必然因素的叠加，如同古根海姆博物馆所举办的“具体：灿烂游乐园”成为“具体派”的引爆点一样，东方画会或许也在等待着一些契机，将其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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